&ep;&ep;长时间的训练下,不止蒋存,就连周行与陈迟,本事也比半年前增长了不止一成两成,其中陈迟更是突飞猛进,已有了盖过周行直追蒋存的潜质。

&ep;&ep;今年的武举,只怕要被蒋存与陈迟包揽了状元榜眼——时下战事不多,文举昌盛,武将之家亦无年岁相当的少年,拳脚功夫上能胜他二人的并无几人,而兵法对论能胜的过蒋少将军与他学生的,怕也并不存在。

&ep;&ep;刀枪无眼,刘拂静立一旁不敢打扰。书院中的其余师生也早知蒋、陈二人志在武举,并不会在早上来马场打扰。

&ep;&ep;她小心翼翼思虑周全,却耐不住有人不长眼。

&ep;&ep;都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使枪的蒋存与使刀的陈迟相对,自然而然是陈迟的境况看起来特别凶险。

&ep;&ep;不知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对事不对人,还是觉得点明蒋存比较能彰显自家本事,观战片刻后,尚寻选择了‘帮助’陈迟对抗蒋存。

&ep;&ep;“这人是谁!竟有本事使蒋兄拼出命来!”从未见过如此激烈战况的尚寻惊声高呼,“这位兄台!且留心脚下!”

&ep;&ep;他自以为眼光毒辣,却不想他的目力比之蒋存的长枪慢了起码三息,当他呼呵出声时,场上二人的招式已变了十余次。

&ep;&ep;陈迟突闻这一声惊呼,手上招式已老,脚步已下意识地向另一方撤去。

&ep;&ep;正是这不合时宜的一撤,使得他空门大开,将全部要害暴露在了蒋存的长枪之下。

&ep;&ep;“阿存!”发觉不对的刘拂已来不及喊陈迟躲避,急急提醒蒋存。

&ep;&ep;她话音刚落,蒋存直袭陈迟左胸的枪尖硬生生调转了方向,击向了他手中刚刚滑开的长刀。

&ep;&ep;只听‘当啷’两声巨响,十三斤六两重的长刀贴着尚寻的袍摆,直直插进了他靴子尖前的土地。

&ep;&ep;尚寻‘啊’得一声惊呼,骇地面色惨白跌坐于地,一身华服尽被灰尘沾染,玉簪跌落,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ep;&ep;刘拂却已无心管他,急急向蒋存的方向奔了过去。

&ep;&ep;另一声响,是蒋存长枪坠地的声音。

&ep;&ep;“二哥,可有伤着哪里?”

&ep;&ep;她紧盯着蒋存的眼睛,直到在对方眼中读出一抹欢欣,心头紧压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ep;&ep;如此突受刺激也不曾再犯躁症,想来北疆的那些磨难,已不再在她的二哥心中存在任何印记了。

&ep;&ep;她也并未因为自己的不作为,而害了他的一生。

&ep;&ep;但是接下来,蒋存紧皱的眉头与额角的冷汗,都让刘拂再次紧张了起来。

&ep;&ep;刘拂眉心紧蹙,试探着握住了蒋存垂下的右手手腕。

&ep;&ep;蒋存似是料到她会有此动作般,提前抬手避开。只是仅这一个微小的动作,让他本就紧锁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ep;&ep;“阿拂,我全身都是臭汗,你就不必作医生摸骨了。”

&ep;&ep;陈迟拾起滚落到远处长枪,满脸愧色的走近二人:“少将军怕是扭着手了……都是我的不是……”

&ep;&ep;“人有错手,这如何怪得了你,我若不避,难不成真将你斩杀当场么?”蒋存扯起一个笑来,安慰道,“若真如此,怕你先生自此要与我没完。”

&ep;&ep;他有心替陈迟开脱,却被刘拂一眼看破。

&ep;&ep;刘拂冷笑一声,第一次以先生的严厉直面陈迟:“今日的事,你错第一,那尚家的小子第二,这事你需得认清。”

&ep;&ep;见蒋存欲要再说,刘拂伸手,不由分手替他推拿起扭伤的手腕。

&ep;&ep;指下筋骨揪折,确实伤的不清,需得用重手揉开细细敷药一段时日才成。

&ep;&ep;她手上力气虽比不得蒋存陈迟周行这般练武的英才,但日日提腕练字练出的本事,也比一般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强上许多。

&ep;&ep;不过几下功夫,就磋磨地蒋存满头冷汗,再没空开口替陈迟开脱。

&ep;&ep;小半刻钟后,刘拂才放开蒋存手腕,再次看向垂首肃立思过的陈迟:“对练之中失手误伤是常事,即便你二人熟悉了对方套路也是一样,我与少将军都不会因此怪你。”

&ep;&ep;她稍作停顿,才继续道:“说你是第一错,怕你心中不服……”

&ep;&ep;“先生,陈迟不敢。”陈迟急急开口辩驳,“我虽不晓得先生意思,却也知道先生定是事事为我好的。”

&ep;&ep;“又错了。”

&ep;&ep;看陈迟一脸莫名下暗藏了无数惊惶,刘拂轻叹口气,细细解释道:“小迟你今遭武举得中,日后要为将为帅,握着千千万万兵士的性命,坚定己心,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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