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抓起刘昌的手,使他手掌摊平,刘拂竖起二指仿着戒尺的模样在他掌心敲了敲。

&ep;&ep;对着因窘迫而小脸通红的少年,刘拂轻笑一声,收了手:“回吧。”

&ep;&ep;他们身旁站着的忠信侯府下仆,不知哪个就是耳目。

&ep;&ep;登上马车的刘拂并未急着进入车厢,她站在车辕上极目远眺,将忠信侯府点滴尽收眼底。

&ep;&ep;这里一草一木一花一树,全是她熟悉的模样。

&ep;&ep;自老侯爷病逝后,祖父他竟再未改变过忠信侯府的布置。

&ep;&ep;她也一样。

&ep;&ep;刘拂从未想过,自己今生能如此顺遂的再入一次忠信侯府,甚至……

&ep;&ep;“今日时间仓促,待下次有空,定请先生去我院中坐坐。”刘昌顺着刘拂注视的方向看去,脸上羞红未褪,眸子却亮晶晶的满是孺慕,“可好?”

&ep;&ep;甚至日后还有常来的机会。

&ep;&ep;“当然。”刘拂不自觉勾起唇角,“明日再见。”

&ep;&ep;她方才望着的地方,正是她住了数十年的院落所在。

&ep;&ep;那里是刘氏嫡子嫡孙未来承爵者独居的小院,祖父自幼住在那里,想来全是老侯爷的一片爱护之心。

&ep;&ep;想起幼年日日为朝政忙碌无心照料自己日常琐事的祖父,刘拂眼中笑意更深,她向刘昌挥了挥手,钻入车中。

&ep;&ep;她突然体会到,她祖父的一片慈心,与现在的老侯爷一般无二。

&ep;&ep;***

&ep;&ep;晋江书院远在城外西山上,是以当刘拂回到所住小院时,天色早已黯淡下来。

&ep;&ep;当她推门而入前,就已听出有多人坐在院中闲聊。听那声音,怕是除了谢显,人人都在。

&ep;&ep;“阿拂回了。”

&ep;&ep;不等刘拂抬起的手碰触院门,沉重的门扉就已从内打开。缝隙一点点扩大,透出的是周行含笑的脸,而在他身后,是被半挡住身形的蒋存。

&ep;&ep;二人眼中忧虑在触及刘拂的瞬间消失,但也没能避过她的目光。

&ep;&ep;“今日不是休沐,怎么你们人人都在?”

&ep;&ep;周行后撤一步给她让开路:“明早是小刘先生的早课,我们哪敢懈怠。”

&ep;&ep;院中坐着的方奇然闻言,一口酒险要喷出。他呛咳不止,在周行回头的瞬间急急忍住。

&ep;&ep;倒是蒋存不怕周行,咧嘴笑道:“阿行说话,竟也会如此婉转了。”

&ep;&ep;周行难得没有反呛回去,只斜睨他一眼,又含笑望着刘拂。

&ep;&ep;抬头望一眼月色,濯濯月光泠泠如水,清清淡淡洒在二人脸上,刘拂看着那两张久见的俊俏脸庞,竟恍惚觉得不过短短一日未见,她竟似看不透他们了。

&ep;&ep;她去忠信侯府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ep;&ep;除了捂着嘴呛咳不止的方奇然与旁边拍抚他的徐思年外,院中其余人都已站起身来迎她。

&ep;&ep;将心中疑惑压下,刘拂一个个问好,然后将视线停在了秦恒的身上。

&ep;&ep;她先是目露奇色,接着上下打量起许久未见的太孙,口中啧啧有声,却不发一言。直逼得皇太孙面红耳赤地别开视线拱手讨饶。

&ep;&ep;闹够了的刘拂笑着垂向他肩头:“你不好好准备喜事,怎得又跑来书院了?”

&ep;&ep;半月前蒋存回来时,秦恒就已告假多日一直未归。

&ep;&ep;皇太孙年已廿三,早就过了大婚的年纪,但因着各家贵女要么年岁尴尬,要么家世不够,竟无一人配得上皇太孙妃的位子。

&ep;&ep;直到今年年初,人选才终于择定,正是方家嫡支嫡女,方奇然的远房堂妹。

&ep;&ep;因秦恒一直瞒着身份,不好与他们言明,是以只说要成亲,却从未提过新娘子是哪家的。刘拂等人也不追问,只日日拿这事调侃,羞的堂堂太孙面红耳赤,又无法反驳。

&ep;&ep;“还不是担心你。”秦恒一边讨饶,一边亲手替刘拂斟了杯茶,“那尚总督笑面虎一样的人物,最善挖人根底,我一听说便心中担忧,跑来看你。”

&ep;&ep;刘拂先领了他好意,又正色道:“正是如此,你才要远着些。毕竟你外祖已退,如今家中不过做做南来北往的生意,到底与大哥他们不同,不好与老大人们对上。”

&ep;&ep;秦恒脸上才褪下的羞窘再次浮现。

&ep;&ep;他心中愧疚,只庆幸还好是背光而立,不然怕要立时被刘拂看透。

&ep;&ep;相识两年余,他便瞒了对方两年余,明明二人关系最好,却从周行到蒋存、徐思年到方奇然全都知晓了他的身份,只有刘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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