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千人千面,我答的又不错。”周行也不藏着,大大方方让她看。

&ep;&ep;所谓君子不器,实意为“君子不该将自己局限于一途,要开阔心性找到适合自己的施展之地,才是大善”,正是经义先生劝谏他们的良言。

&ep;&ep;周行以“器皿”为“器重”,所述观点为“君子要施展胸襟抱负,为国为民谋利”,虽与先生的意思相悖,却是另一番更开阔的境地。

&ep;&ep;但这若是在考场之上,封了誊封了名姓籍贯、没了祁国公家三公子的名号作保,恐怕反会惹得主考学政不喜。

&ep;&ep;他一心为了家国天下不假,但过刚易折,如此直来直往,恐怕难以长寿。

&ep;&ep;有些时候,该弯的腰还是要弯;能用小计便不费吹灰之力解决,就不要在乎他人阴险毒辣的评价。

&ep;&ep;想起记忆中查无此人的‘周三公子’,刘拂叹了口气:“器者各周于用,至于君子无所不施,三哥你不先过五关斩六将,又如何救国救民呢?”

&ep;&ep;周行微愣,捏着笔的手紧了紧。

&ep;&ep;他二人交谈声极低,并未让旁人听见。众生只见刘拂三言两语劝服了那个冷面煞星,更觉对方果非常人。

&ep;&ep;经他们这么一闹,方才因刘拂早早答完题而深觉慌张的学子抿唇一笑,反倒淡定下来。

&ep;&ep;刘拂见屋中氛围渐好,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ep;&ep;不拘乡试院试,多有答题快者提前交卷出场,谓之头牌。他们要是连她提前答完题都能乱了心绪,只怕在考场上更会乱了手脚。

&ep;&ep;要知举业一途比的不止是各人才学,还有心性与身躯。

&ep;&ep;将视线移向裹得厚实非常的谢显,刘拂叹了口气。

&ep;&ep;“今年冬天倒是暖和的紧。”

&ep;&ep;刘拂沉默一瞬,笑道:“暖冬怡人,倒省了不少炭钱。”

&ep;&ep;在场众人,无一发现她的忧心忡忡。

&ep;&ep;作者有话要说:  刘·搞事·拂蓄力中

&ep;&ep;第40章大礼

&ep;&ep;刘拂是乘方奇然的马车回的饶翠楼。

&ep;&ep;方奇然当先一步下车,刘拂紧接而下。

&ep;&ep;迎客的小厮规矩整齐,满口吉祥话,快手快脚地将两人迎了进去。

&ep;&ep;“春妈妈,方公子与刘公子来了。”小厮声音清凉,很是讨喜。躬身引着二人上楼,“公子们快请,碧烟姑娘已等二位许久了。”

&ep;&ep;三人才走上二楼,春海棠就从三楼迎了下来。

&ep;&ep;她甩着手绢娇笑道:“酒已温过两遍,二位再不来,姑娘都要等急了。”说着又踢了小厮一脚,“三楼也是你能上的,还不滚去迎客?”

&ep;&ep;小厮虚晃两步,拍着并未被踢到的裤腿应了声诺,眼巴巴瞅着方、刘二人。

&ep;&ep;余光划过堂下众人,刘拂从腰间摸出一粒碎银掷给小厮,笑道:“促狭鬼,再不听妈妈的话,又要挨打。”

&ep;&ep;接过银子的小厮弯腰行了个礼,在春海棠的瞪视下连滚带爬地下了楼。

&ep;&ep;“这小子倒是机灵。”扭头看眼小厮的背影,顺带不动声色的观察过其余客人的神情,刘拂向着身边的方奇然拱手道,“方兄先请。”

&ep;&ep;“拂弟不必客气。”

&ep;&ep;他们三人前后而行,登上四层走进最深处的绣房,将他人艳羡的目光抛在身后。

&ep;&ep;有生客满面疑惑:“这是哪里来的人物,竟能上得顶楼?”

&ep;&ep;自天香宴摆起后,饶翠楼就改了格局。一楼大堂仅供席宴,二楼雅间可听小曲,三楼是姑娘们的住处只留熟客,而那顶层,向来不许旁人上去。

&ep;&ep;楼下登菜的老饕滋了口小酒,收回目光,向着头一次来此的朋友反问道:“国色姑娘点头的客人,怎么上不去?”

&ep;&ep;那生客瞠圆了眼睛:“看那两人也是书生模样,竟是好大胆子,敢别徐公子的苗头?”他回忆了下曾听过的坊间传闻,压低声音道,“不说那个湖州汪才子,谁不知这饶翠楼的碧烟是徐公子和于老板共同的座上客,这两人都是金陵城中拔尖的人物,居然还有人能从虎口夺食?”

&ep;&ep;“你这是哪年哪月的老消息。”老饕嗤笑道,“那位年长的公子,论起家世比徐家不知强了几许。不论这个……”

&ep;&ep;他咧嘴窃笑,带着点你知我知的意思:“他们读书人,是真会玩。不止徐公子方公子,大大小小五六位德邻书院的风流才子,全是国色姑娘的屋里人……有他们撑腰,莫说整个金陵上下,就算是江浙两省,都没谁会不长眼地去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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