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哪怕强自克制,或是经过调.教,惊慌失措也在所难免。

&ep;&ep;唯那龙女不同。

&ep;&ep;周行又摇头:“不止是扮的像。”他顿了顿,似找不到措辞,改口道,“说是个风尘女子,倒比京中那些世家贵女还多了十分气势,实在难得。便是大公——唔!”

&ep;&ep;方奇然冷笑道:“蒋兄好身手,就该如此。”

&ep;&ep;他压低声音,靠近周行:“连大公主都敢妄议?你这张嘴,早晚害死你!”

&ep;&ep;蒋存摇头不语,眼中滑过一丝不解。

&ep;&ep;而这一丝不解,则在一次又一次路过花车时,愈发浓厚。

&ep;&ep;这已是花车第四次与那三人交错而过了。她随意摆了个姿势,微微偏头,躲开左前方人群的注视。

&ep;&ep;当第五次相会时,刘拂心中已浮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ep;&ep;她直面蒋存望过来的目光,确信自己从中看出了“好奇、疑惑”等等情态。

&ep;&ep;蒋少将军的直觉,一向很敏锐的可怕。刘拂抿唇,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

&ep;&ep;并非紧张,而是觉得有趣。

&ep;&ep;她骨子里,其实也有剑走偏锋的欲.望。

&ep;&ep;刘拂向着与她对视的蒋存弯了弯眼睛,在面纱下扯出个笑容,然后笑眯眯望着对方收回视线。

&ep;&ep;光明正大者,永远不惧窥探。

&ep;&ep;哪怕她的光明正大是强撑出来的。

&ep;&ep;是夜,人们口口称赞的,不是庆丰行的巨龙花灯,也不是清欢楼的免费元宵,而是花车上侍立于观音身后的红衣龙女。

&ep;&ep;刘拂藏于一处小屋内,用春海棠早就着人备好的热水与帕子,细细净面。

&ep;&ep;一杯热茶下肚,刘拂才长舒口气,觉得自己活了过来。看着龟公拿着衣服水盆离开,并确定全程无人发现后,才走出门去。

&ep;&ep;寒风扑面而来,将刘拂好不容易积攒下的热气全部卷走。她抬手摸摸自己净面时沾湿的额角,只觉得发丝要被冻成冰柱。

&ep;&ep;江南的风不同于京中,又冷又潮,是一种直刺骨髓的阴冷。

&ep;&ep;刘拂搓了搓手,向着秦淮河的方向快步而去。

&ep;&ep;她匆匆赴约的路上,耳边听到的,全是人们对龙女、对天香宴、对饶翠楼的讨论。刘拂置若罔闻,只当说得不是自己。

&ep;&ep;所幸并不是很远。

&ep;&ep;刘拂一路紧赶慢赶,抵达时,比约定的时间还要早上一会。

&ep;&ep;而那三人,比她到的还早。

&ep;&ep;秦淮河畔已点亮了无数花灯,将河面晕出一团团的光影。因着每个花灯下都有个灯谜,是以聚了不少猜谜的人。

&ep;&ep;在如此人潮涌动的地方,刘拂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三人。

&ep;&ep;他们本就长身玉立,皎皎如玉树般显眼,身边还跟着小厮与护卫,将他们与人群隔开。

&ep;&ep;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儿,逛个灯会都与旁人不同。

&ep;&ep;觑到周围少女的目光,都汇聚到三人身上,刘拂不由失笑。她却没发现,同样有不少小姑娘,正偷瞄着她。

&ep;&ep;方奇然茫然四顾,当目光锁定刘拂后,与其余两人一同迎上:“刘兄。”

&ep;&ep;“方兄,蒋兄,周兄。”

&ep;&ep;刘拂站定,与三人互相见礼。

&ep;&ep;方奇然忙去扶她,不小心捧到她的手指,皱眉道:“怎得这般凉?”

&ep;&ep;刘拂摸摸发痒的鼻子:“傍晚小睡了一场……出门太急,就忘了带斗篷。”

&ep;&ep;话音刚落,就被一件带着体温的厚实银鼠皮大氅盖了满脸。

&ep;&ep;“你那里连个下仆都无?姑、孤身一人,你冻死了都没人知道。”

&ep;&ep;连脱口而出的“姑娘”都吞了回去,可见这近一个月的时间,周行都未与他的好友们挑明自己的身份。

&ep;&ep;倒是个君子。

&ep;&ep;刘拂心中好笑,再次确信这人刀子嘴下的豆腐心肠。

&ep;&ep;她不由又想起了周默存。

&ep;&ep;方才在花车上,刘拂回忆了许久,只想到周相刻薄的言行,脑中塞满了他寸步不让,将圣上逼到无路可退的模样。

&ep;&ep;但认真数数,除了手段太过狠辣之外,并不算错。

&ep;&ep;这或许也是圣上在周相去后,给他定谥号“鲁毅”的原因。

&ep;&ep;整好衣袍,刘拂拱手道:“多谢周兄了。”她系好束带,笑眯眯抬起头,望向一直不发一声的蒋存,抬手比了比二人的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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