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李迅大怒:“你怎可不按规矩来!”

&ep;&ep;“规矩?”刘拂嗤笑道,“谁家的规矩?我是对仗不工整,还是平仄不押韵?”

&ep;&ep;“你!”李迅直气得张口结舌,却发现自己无法辩驳。

&ep;&ep;他确实未说过。

&ep;&ep;刘拂微眯起眼,偏头而笑,十分温和无害模样:“李兄若有异议,还可再来。”

&ep;&ep;单看李迅乍红乍白的脸色,刘拂就能猜到,他一口心气已泄,便是等到明日此时,也再出不了什么好题目。

&ep;&ep;见李迅眸光一转想要开口,刘拂抢先打断道:“李兄莫不是要说,方才的三联让我再对一次?小弟虽非不愿,但方才对联已成,再对反倒是真的不合规矩。”

&ep;&ep;她笑眯眯的,将李迅逼上她早已为他准备好的,退避三舍之路。

&ep;&ep;刘拂在整好微皱的衣袍,弹掉并不存在的灰尘后,才含笑开口道:“李兄既不出题,那就该有小弟来了。”

&ep;&ep;李迅无言以对,只能捏紧了拳头,严阵以待。

&ep;&ep;刘拂清清嗓子,压低声音正色道:“最毒妇人心。”

&ep;&ep;嘲讽之意呼之欲出,已有人想起李迅方才被泼酒的缘故,忍不住笑出声来。

&ep;&ep;她背对众人,除了对面的李迅之外,再无人能看到她的神情。

&ep;&ep;被刘拂视线逼迫着的李迅,只觉兜头浇下一盆雪水,冻得他心惊胆战:“你……”

&ep;&ep;刘拂抿唇而笑,直如春光灿烂:“李兄,莫慌。”

&ep;&ep;“我、你别……”这个少年……他……他!李迅上下牙关打颤,相撞发出轻微的“嗑嗑”声。

&ep;&ep;察觉到李迅神情变化,刘拂极是欣慰,她放缓了声音,哄劝道:“既然李兄对不出,那就算小弟赢了,如何?”

&ep;&ep;自然是好的。

&ep;&ep;接受着众人赞誉的刘拂笑得极甜,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羞涩,与之前才情勃发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ep;&ep;只有刘拂与李迅二人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ep;&ep;上辈子因着一场刺杀,刘拂曾昼夜不停审讯过三百铁血好汉,从诏狱出来时已有十数日不曾见过阳光。她方才不过一时兴起,试上一试,没想到当年攒下的凶狠气势,换了套皮囊仍在。

&ep;&ep;心满意足的刘拂,为李迅这位功臣保留了最后一点颜面,没在今日就使用赢家的权利,让他立时退出院外。

&ep;&ep;“刘小公子,不知你那上联,可有应对?”

&ep;&ep;刘拂抿唇一笑,很有些羞涩:“我自对的,是‘常贪众生口’——饶翠楼的天香宴极好,勘称人间珍馐。”

&ep;&ep;众人闻言,将控诉的目光指向徐思年。

&ep;&ep;***

&ep;&ep;经过这段插曲,众人心绪又起变化。不少人的趁着方才的兴致,重新走回案前,挥毫而书起来。

&ep;&ep;安坐吃茶的刘拂留意到,谢显的小厮匆匆而来,有匆匆而去。

&ep;&ep;她心中一跳,下意识望向张秀才的方向。

&ep;&ep;果不其然,一直心有旁骛从不曾专心赏景的张智,也在向谢府小厮离开的方向看去。

&ep;&ep;刘拂快速咽下口中点心,凑近谢显问道:“显二哥,可是有什么变故?”

&ep;&ep;谢显不料她有此一问,低声道:“雪天难行,刚好有从京师而来的书生路过梅园,听闻咱们在起诗会,想来凑趣。你且安心,我已派总管去安排了。”

&ep;&ep;谢二公子举办的诗会,金陵城中的读书人想来都得不到帖子。若那从京师来的读书人是一般身份,谢显绝不会使谢府总管出马,仔细问询。

&ep;&ep;暗自思量心事的刘拂,并没发现徐思年的目光,在她一脸好奇靠近时,就变得晦涩难明。

&ep;&ep;不多时,谢府年逾五十的总管谢浩,亲自领着三个锦衣青年逶迤而来。

&ep;&ep;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在金陵府地界上,知府门前的总管也是极有身份的人。能让谢浩亲自引路的,肯定不会是一般人。

&ep;&ep;刘拂余光扫过满脸紧张的张秀才,又看向神色骤黯的徐思年。她阖上眼帘,静静听着踏雪而生的簌簌声,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ep;&ep;当与三人互通姓名后,张秀才缘何豁出脸面不要,也要蹭进诗会的动机已然分明。

&ep;&ep;而刘拂久等的机会,也在此时到来。

&ep;&ep;他们并未直言家世,但无从遮掩的名姓将整个人都暴露在刘拂面前。对熟知大延官员谱的刘拂来说,在某些角度,她或者要比他们更了解自己。

&ep;&ep;何时生,何时死,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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