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到谢闲的回复,就忍不住去看他的侧脸。刚一看清谢闲此刻的模样,周白只觉得自己怔愣住了。

&ep;&ep;——怎么看上去,他一点儿高兴的意思都没有呢?

&ep;&ep;被神明眷顾,这不该是很值得激动的事情吗?

&ep;&ep;这一位贵族青年,怎么会这般平静、冷淡,更乃至于,周白从谢闲半敛下来的眉眼中,瞅见了一抹嫌恶。

&ep;&ep;“啊……”周白不自觉发出细微的惊讶声音。

&ep;&ep;“嘘,”谢闲终于回答他了,他将食指轻轻点在唇角,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我们快要到了。”

&ep;&ep;他说完就很快地转过了头去,继续跟随着侍从们的指引,周白只觉得更加迷茫了——为什么他从谢闲眼中,看出了一种跃跃欲试,还锋利得像是随时能够戳断脊骨的刀刃一样!

&ep;&ep;周白被谢闲的态度给整蒙了,而他抬眼望去,就看见一扇金色的大门,它严丝合缝,就像用一整块金砖打磨而成。

&ep;&ep;正如谢闲来说,他们到了。

&ep;&ep;云雾逐渐升了起来,在这一批祭神者们的脚边缭绕,让他们恍若踩在云端,不断地上升、上升,金色的大门向祭神者们敞开。

&ep;&ep;同时,黎涛摆好了献给神明的祭品,看着动物的血液灌入高脚杯中,他背对着民众们,扬起了有些冰冷的笑容。

&ep;&ep;他在心里想着:我亲爱、的孩子,为了我的子民,你必须得死,这是必要的牺牲!反正……你不过是个畜生的孩子罢了。

&ep;&ep;在进入打开的金色的大门的一瞬间,黎容渊表现得有别于那些按捺不住激动的贫民们。

&ep;&ep;他看不出什么情绪的眼中突兀地紧缩,对从未见过的“神明”显露出了极度的排斥。

&ep;&ep;谢闲也在这时候落在了快步的人们后边,后于他们看见这些神明的脸庞,以及身处的环境。

&ep;&ep;也只在这一眨眼的功夫,谢闲也如同黎容渊一般缩紧了眼眸,却不是因为排斥,而是他认出了这所谓的神明的降临地。

&ep;&ep;这显现出来的,竟是在原身记忆中有被他的父母谨慎提及过的,只有直系血脉才能知晓的……族中的密室。

&ep;&ep;很可惜的是,原身父母突然死去,这使得密室成为一个近乎无从找起的秘密。

&ep;&ep;可谁会知晓,在这儿、所谓神明的降临地,见到了密室的踪迹?

&ep;&ep;有隐约的思绪在谢闲脑海中成形,苏淮、苏淮上边的那人千方百计想要谢闲去死,就是为了将这个密室里的某个“秘密”彻底埋葬。

&ep;&ep;死人永远是最安全的守密者。

&ep;&ep;在原文中,他们成功了,成功让原身死得不明不白,连密室都来不及看到、认出一眼。

&ep;&ep;但现在,他们不会这么轻易的成功了。谢闲站在祭神者们的身后,在缝隙间看着这些神明的模样。

&ep;&ep;在见到神明之前,贫民们认为祂们该是光明的、高高在上的存在。但在辉光,云雾笼罩下的此时,每一个见到神明的面目的人都在不自禁地颤抖。

&ep;&ep;他们都拥有着非人的美丽,精致的面庞可以令所有人在触及的一瞬间屏住呼吸。但神明们并不是庄重威严的,他们裸·露着身躯,行为算得上是放纵、不堪。

&ep;&ep;他们的手边都随侍着人,可每一个容貌好看的神侍都只穿着几片薄片的衣服,肌肤就这么袒露在外。

&ep;&ep;神侍们的身上,多少带着些祭神者们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的欲望的痕迹。而更叫他们骇然的是,神侍扬着的笑容,好看虽是好看,却如同从一个模子里雕刻出来一样,扬起的弧度没有任何改变。

&ep;&ep;他们的双眼也如同玻璃珠般缺乏属于人的活性,有祭神者看见了……一些神侍眼中的绝望,就好像他们无时无刻不等待着死亡,好从这之中解脱出来!

&ep;&ep;但他们,无从解脱。

&ep;&ep;“哈。”神明中的一个轻笑了一声,毫不忌讳地招了一个神侍来。

&ep;&ep;祭神者眼睁睁看着,那神侍以一种屈辱的、情*色的姿势跪伏下来,喂给神明盘中新鲜欲滴的葡萄,乖顺而卑微。

&ep;&ep;这其中的一个神明的引导,让他们再多的不敢相信都破碎了。

&ep;&ep;祭神者们往后看去,金色的大门已牢牢地封闭了起来;他们往身旁看去,却发现引他们来的人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去。

&ep;&ep;祭神者们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为什么能够有幸被选中成为祭神者。

&ep;&ep;该死的……他们是被送来当神明的玩物的,他们会如同在这里的神侍一样,失去自我地匍匐在神明的身下。

&ep;&ep;什么神明眷属,那只是哄骗他们的鬼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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