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清清爽爽,除了新棺材独特的气味之外,什么不美好的味儿都没有。

&ep;&ep;也就是说,棺里的这个人,至少闻起来还是很友好的。

&ep;&ep;闻起来比较友好的死人,看起来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

&ep;&ep;景翊缓缓舒了口气,“开吧。”

&ep;&ep;景翊准备好了,冷月反倒犹豫了一下,又叮嘱了几句,“棺材盖一开,你就看脸,别的地方不要看,只看脸,看清楚就闪到一边儿去,记住了?”

&ep;&ep;景翊乖乖点头。

&ep;&ep;冷月这才在掌心上运了些力,把棺盖缓缓推开,刚推开一头宽,冷月的手就滞了一滞,脸色霎时阴沉了一重。

&ep;&ep;棺材里的人,放反了。

&ep;&ep;脚在棺材头,头在棺材尾,并且还是趴在棺材里的。

&ep;&ep;明明棺盖一推开就该看到一张脸,结果如今出现在冷月眼前的是一双脚,还是脚底。

&ep;&ep;一双茧子被细致地打磨过,皮肤白皙洁净得一尘不染的脚的脚底。

&ep;&ep;还是一双男人的脚,看肤质,应该是个年轻男人,比萧允德年轻不少。

&ep;&ep;位置错了,人倒还是对的。

&ep;&ep;一准儿又是京兆府那些人使的心眼儿……

&ep;&ep;景翊壮着胆子凑过来看了一眼,先是一愣,愣后,心里安生了不少。

&ep;&ep;人虽然在棺材里躺反了,但只看这一双无比干净的脚,就能知道棺材里的人一定死得还算体面。

&ep;&ep;比起先前那具乌漆抹黑难辨人形的焦尸来说,这人实在幸福得太多。

&ep;&ep;想起今天是中秋,张老五却只能揣着孙子惨死和徒弟入狱的痛楚,带着一身未愈的伤,守着院子里冷冰冰的瓷器,景翊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

&ep;&ep;那可是名噪一时的京城瓷王,应该会有人探望照顾吧。

&ep;&ep;就在景翊想着张老五的事出神的时候,冷月做了个重大的决定。

&ep;&ep;棺材盖这种东西,只能顺着从棺材头往棺材尾的方向推开,于是,冷月手一催力,把整个棺材盖一推到底。

&ep;&ep;景翊一直气定神闲地看着这双脚,于是棺材盖这样一开,景翊清楚地看到这双脚上方修长的腿,腿的尽头饱满的臀,臀上方线条均匀的腰背,脖颈,以及一个剃光了头发之后锃光瓦亮的后脑勺。

&ep;&ep;景翊一愣。

&ep;&ep;“这是个……僧人?”

&ep;&ep;冷月沉着脸摇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未必。”

&ep;&ep;未必?

&ep;&ep;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俗家人哪有把头发剃成这样的?

&ep;&ep;景翊还迷糊着,冷月已道,“我把他翻过来,你记得,只看脸,不要往别的地方看。”

&ep;&ep;景翊实在想象不出来,一个从背面看起来如此赏心悦目的人,正面能可怕成什么样?

&ep;&ep;在他认识的年轻男人里,还没有哪个是背影风华绝代,正面惨绝人寰的。

&ep;&ep;于是景翊坦然地点了点头。

&ep;&ep;冷月又叮嘱了一遍只能看脸之后,终于探下手去扶住尸体冰冷的两肩,使了些力气,把尸体朝着景翊翻开了一些。

&ep;&ep;目光落在尸体面孔上的一霎,景翊一愕,无声地倒吸了一口气。

&ep;&ep;“小月……这人,你也认识。”

&ep;&ep;他认识,她也认识?

&ep;&ep;冷月和景翊分站在棺材不同的两侧,冷月只把尸体往上翻开了一点点,从她的角度还不能看到尸体的正脸,听到景翊这一句,冷月一怔,顺手就把尸体又翻开了些。

&ep;&ep;冷月还没来得及看到尸体的脸,景翊已经一嗓子嚎出来了。

&ep;&ep;瓢泼大雨里,这样的一嗓子实在让人有些慎得慌。

&ep;&ep;冷月手一松,尸体又无声地趴回了远处。

&ep;&ep;“他,他……他肚子……”景翊像是见鬼了一样,脸色煞白一片,舌头打结得半天没说出一句囫囵话来。

&ep;&ep;冷月默叹,“告诉你了别往下看……”

&ep;&ep;冷月虽还没看到尸体的正脸,但有一样她是比景翊清楚的,那就是这个人的死状。

&ep;&ep;这个人之所以干净,不是因为给他收尸的人帮他清洗了身子,而是杀他的那个人在动手之前,先把他洗净,剃毛,然后由上腹入刀,一路割到小腹底端,从这个大口子里把肚膛和胸膛里所有的零碎全掏干净,再浸洗到不剩一丝血水,就像……

&ep;&ep;肉铺里宰杀好挂在墙上待卖的整猪。

&ep;&ep;只是,猪被开膛破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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