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正如她所说,吴德对她一无所知,但她却对他了如指掌。她知道吴德侧腰有一处暗伤,应是早年与门内弟子斗狠,失足滚下山崖,侥幸活了下来,修为却就此止步。

&ep;&ep;凉锦知道吴德很快就会恢复过来,他们躲得过今天,明天也不会好过。她心中思量对策,同时快步来到孙文身边,将他从柴堆中拉起来。

&ep;&ep;她见孙文呆滞的模样,面无表情地开口:

&ep;&ep;“你想在这儿等死吗?”

&ep;&ep;孙文如梦初醒,慌慌张张地站起身,刚才吴德一掌将他半边脸扇得肿起来,好在其余都无大碍。

&ep;&ep;此时听凉锦所言,他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ep;&ep;“能逃到哪儿去?我们死定了!”

&ep;&ep;逃得了今日,躲不过明日!

&ep;&ep;“那可未必。”

&ep;&ep;凉锦压低了声音,没有继续往下说。她抓住孙文,一路跑回了住处,将孙文往院里一推:

&ep;&ep;“你且回屋,这边屋子还住了另外几个弟子,他不会贸然对我们动手。且他机会颇多,大可不必急于一时,必定是要等到明日报复。”

&ep;&ep;孙文听得一张脸惨白如纸,但见凉锦神情虽凝重,却未有慌张之色,只得寄希望于她已想好对策。

&ep;&ep;他与凉锦相识不过一日,却深觉凉锦此人心性成熟稳重,想必思虑更加长远。

&ep;&ep;他听从凉锦之言,回屋将门锁好,虽然这锁并不能奈何吴德,但能图个一时心安。

&ep;&ep;凉锦将孙文送回住处后,自己却又反身出了庭院,趁着渐晚的天色偷偷离开伙房,轻车熟路地摸向伙房背后的山林。

&ep;&ep;她在林中逡巡一阵,往来于潮湿岩穴之间,收捡了一些外敷药草,同时四处打量,似在寻找什么。很快,她在一块乌青的岩石下边找到一只漆黑的毒虫。

&ep;&ep;这毒虫长约半尺,头生双角,腹下千足,通体漆黑如墨,背部从头到尾有一根红线,看起来格外诡谲可怖。

&ep;&ep;凉锦面色不变,从衣摆撕下一段布条,绾了个活结,眼疾手快地将布条套在毒虫身上,将它吊了起来。

&ep;&ep;她提着布条另一端,将毒虫悬在空中,飞快赶回伙房,寻到吴德的住处。

&ep;&ep;此时吴德尚未回屋,凉锦轻手轻脚地来到屋前,估摸着吴德应该差不多快回来了,她将毒虫放在门缝边上,解了布条,见那毒虫缓缓爬进门缝,她才起身离去。

&ep;&ep;凉锦回屋之后将那绑了毒虫的布条点火烧了,而后将先前采摘的药草取出混在一块儿,用石块碾碎之后拿布包起,挤出汁水,装入一个残缺的废弃石碗。

&ep;&ep;她端着石碗来到孙文屋前,轻轻敲了敲门。

&ep;&ep;孙文很快将房门打开,见门外站着凉锦,有些意外,他看了一眼凉锦手中石碗,讶异道:

&ep;&ep;“凉锦姑娘,你这是……?”

&ep;&ep;“方才偷偷溜出去捡了些草药,你拿去敷在脸上,兴许会好的快些。”

&ep;&ep;孙文脸上的伤究其因由是因为凉锦,故而她采了这些药草,算是还了他先前仗义执言的人情。

&ep;&ep;听闻此言,孙文微张着嘴,他没想到凉锦会为他做这些,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他慌慌张张地摆了摆手,结巴道:

&ep;&ep;“姑,姑娘不必如此……”

&ep;&ep;他话还没说完,凉锦将石碗往他手上一送,转身便走:

&ep;&ep;“磨磨唧唧非真男儿也!”

&ep;&ep;孙文羞得面红耳赤,他还是头一回被一个女孩子说不是真男人,内心羞臊难堪,却又提不起恼怒之情,有心争辩两句,但凉锦已回了屋,让他的情绪起起伏伏,脸色变幻万千。

&ep;&ep;凉锦回屋后打了盆水擦净身上的汗,便盘腿坐下,开始修炼,至于孙文会不会用她给的伤药,她并不关心。

&ep;&ep;一夜过去,第二天天还没亮,院子里突然响起梆梆的敲锣声,住在院内的弟子纷纷从房中走出,凉锦和孙文也各自从屋里出来。

&ep;&ep;院内站着个年轻的男弟子,他一手提着铜锣,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本记名册,他将名册卷成筒,震了震手中的铜锣,见人都到齐,便道:

&ep;&ep;“诸位师弟师妹,昨夜吴管事突生恶疾,现下正卧床修养,今后由我暂代管事一职,我叫周平,你们可以叫我周师兄。”

&ep;&ep;孙文目光呆滞,内心震惊之情无以复加,他下意识地扫了凉锦一眼,却见她眼观鼻鼻观心,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

&ep;&ep;凉锦此时心里却悄悄松了一口气,她虽然有极大把握吴德回屋时会被藏在门缝中的毒虫所伤,但保不准不会出什么意外,而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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