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耳机线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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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次日是周六，满课或实习的大学生们开启了珍贵的周末假期，校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ep;&ep;陈绵绵就在不远处小巷的路口站着，都遇见了不少同学，礼貌地笑着打了招呼。

&ep;&ep;六点整，熟悉的黑色车辆准时平缓地驶到她面前。

&ep;&ep;车型流畅干净，外漆和车窗都是纯净的黑色，泛着冷光。

&ep;&ep;张彤刚买了煎饼果子回来，遇见她，站着聊了一会儿学院里的事儿，此时转眼看到面前停着的这辆车，错愕地咂舌道：

&ep;&ep;“……这是你等的车？”

&ep;&ep;陈绵绵也没想到，程嘉也会直接让人把车开到校门口。

&ep;&ep;这好像有点……太张扬了。

&ep;&ep;以往都是避开人群，在无人的小路边，或者是其他不太能碰见熟人的环境里。

&ep;&ep;毕竟无论是这辆车，还是他这个人，都极其容易成为视线焦点。

&ep;&ep;陈绵绵默了默，嗯了声，随便找了个借口，瞎扯道：“……滴滴打的。”

&ep;&ep;然后也没管张彤信没信，她挥手跟她告别，小心翼翼地拉开后座车门。

&ep;&ep;发动机低声轰鸣，排出尾气。

&ep;&ep;张彤站在原地，看着车辆平稳地远去，咬了一口煎饼果子，还是很震惊。

&ep;&ep;“谁家少爷开劳斯莱斯连号跑滴滴？”-

&ep;&ep;照例是一路无话。

&ep;&ep;陈绵绵上车就戴了耳机，塞住靠程嘉也那侧的耳朵。

&ep;&ep;这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正常合理，却又意图微妙的举动。

&ep;&ep;余光里，她看见程嘉也单手撑在车窗边框，坐得松懒，偏头看了她一眼。

&ep;&ep;于是她迅速连余光也收了回去，转头看向窗外。

&ep;&ep;而后再无交集。

&ep;&ep;半小时车程。

&ep;&ep;汽车驶进层层大门，最后停在层林掩隐的独立别墅院门前。

&ep;&ep;陈绵绵垂头，装作收拾耳机线，晚了他一步下车，拎着给程老太太准备的礼物，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他后面进门。

&ep;&ep;程母早就在客厅等着人来，远远闻声，从沙发上起来迎接他。

&ep;&ep;“热吗外面？”挥手让人倒了杯加冰块的鲜榨果汁，程母简单关心了两句，转身才看见规规矩矩站在门口的陈绵绵，顿了一瞬，迅速走上前来。

&ep;&ep;“好久没看到你了绵绵。”

&ep;&ep;她温柔地笑着，帮她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手搭在她肩膀上，带着人往里走。

&ep;&ep;“奶奶可是念叨了你很久，说你怎么都不多过来看看她……”

&ep;&ep;陈绵绵礼貌地笑着，说些有分寸的场面话，心里却仍在疑惑。

&ep;&ep;虽然程母掩饰得很好，反应和动作都很迅速，但不妨碍她敏锐地发现，她有短暂的错愕。

&ep;&ep;好像……根本没想到她今天会来。

&ep;&ep;所以……

&ep;&ep;不是他们邀请的她吗？

&ep;&ep;陈绵绵有些许的困惑，跟着程母一起走到餐厅。

&ep;&ep;程嘉也已经坐下了。

&ep;&ep;方正而又底蕴的红木桌上摆着几道菜。

&ep;&ep;家宴，老太太上了年纪，喜欢安静和简单点，规模不大，只有一家四口和她，菜式也简单，分量恰到好处，清淡少盐，不铺张浪费。

&ep;&ep;“来。”程老太太冲她招手，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绵绵坐这儿来。”

&ep;&ep;“我就说奶奶喜欢你吧，让你挨着坐呢。”程母跟着开玩笑道。

&ep;&ep;陈绵绵不好拒绝，喊了声奶奶，听话地坐到她身边，跟程嘉也对着，却依旧没看他。

&ep;&ep;“平时都不来看我。”程老太太摸了摸她的脑袋，“之前住在这儿的时候，一口一个奶奶，还给你煮汤圆吃，回学校就不记得我啦？”

&ep;&ep;老人的手干燥，温暖。

&ep;&ep;薄薄一层皮肤包裹着嶙峋的指骨，保养得再好也难以抵挡岁月侵蚀，遍布着细小的干纹和褐色的小斑。

&ep;&ep;后脑勺的手温柔而又有力，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头顶，陈绵绵听着老人平缓的玩笑声，竟然忽地有些鼻酸。

&ep;&ep;“……没有啊，奶奶。”她努力掩饰住自己几乎立刻就泛红的眼眶，认真地轻声道，“我以后会多多来看你的。”

&ep;&ep;“那就好。”程奶奶满意地点点头，转头看了眼程嘉也，切了一声，“我就不指望你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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