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余歌轻摇着头,回应道:“此事到底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

&ep;&ep;想来也是,这余歌说到底还是女孩子家,不方便打听这些事情。

&ep;&ep;她所知道的消息,多半都是从手下人那里听来的。

&ep;&ep;准确的消息,经过几番转折,添盐加醋的,早就无法提供正确的信息。

&ep;&ep;但无论如何,陈永仁都只想她们能平安活下来就好。

&ep;&ep;看陈永仁一脸落寞地沉寂着,余歌再度开口问道:“若真是被官府抓去,那陈公子准备怎么办?”

&ep;&ep;“还能怎么办,肯定要救人啊……”陈永仁又是一声苦笑,这问的不是废话么?

&ep;&ep;但转念一想,这余歌话里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将他送到官府去啊。

&ep;&ep;抬头再看余歌神情,依旧保持着先前的淡然,也印证了陈永仁心中的想法。

&ep;&ep;如果她真的打算把自己扭送官府,早就叫人上来的,断然不会还浪费时间跟自己攀谈这些没用的东西。

&ep;&ep;想到这里,陈永仁还是不太敢确定,试探性地又问了一句:“余小姐……莫非是不打算上报官府了?”

&ep;&ep;余歌闻言,抿嘴一笑,自袖间取出一张告示,递到陈永仁手中,解释道:“若陈公子今日未对我讲实话,那我也只得将公子送到官府办理。”

&ep;&ep;陈永仁将之呈开一开,发现那是自己的通缉令。

&ep;&ep;上面画着自己的画像,底下还悉数了自己的罪状,末尾还有一个悬赏金额。

&ep;&ep;这通缉令,陈永仁看过。现在又在这种地方,再看到这通缉令,陈永仁额头冷汗狂冒。

&ep;&ep;看来……自己已经在县内出名了……

&ep;&ep;“但陈公子虽为匪寇,为人却光明磊落。”余歌再道:“我在商会中,也常听人说起过陈公子的事迹。但一直没有怎么相信,今日与公子详谈,方知公子真如传闻所言,是名仁义君子。若我真将公子送到官府,他人将如何看我?”

&ep;&ep;“但……我是土匪,你不害怕么?”余歌这番话,倒叫陈永仁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ep;&ep;自众寨达成联盟后,在他的制约下,各匪寨不对平民出手,转而专门针对来往的商队。

&ep;&ep;就这点上,他们应该是死对头才对。

&ep;&ep;按照常理来讲,他们这些商会的人,都巴不得山贼土匪被赶尽杀绝才对。

&ep;&ep;怎么到了余歌这儿,却跟别人不一样?

&ep;&ep;陈永仁心性谨慎,一时间也没敢完全相信余歌的话。

&ep;&ep;担心对方是在故意让自己放松警惕,好套自己的话的。

&ep;&ep;余歌却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陈永仁的猜疑,轻叹着气,又笑道:“近端时间来,我也听说过陈公子的不少传闻。”

&ep;&ep;“据传,陈公子联合别的寨子,攻下了县内最大的泰湖寨。却没有赶尽杀绝,而是善待妇孺。”余歌莞尔笑道:“很早以前,我就想见见,这行事如此独特的匪徒究竟是何等人物,今日可算是得愿以偿了。”

&ep;&ep;“这些都是道上人夸张的说法而已……”陈永仁僵硬地笑了出来,随手将那通缉令收好,解释道:“陈某不才,虽落草为寇,但也不愿做那为难百姓的事情。”

&ep;&ep;“这我也听说过。”余歌似是很欣赏陈永仁的做法,点头道:“陈公子在攻下泰湖寨后,又立刻约束县内山贼,让其不敢再侵扰百姓。这段时间,让我们怀东县也有了一段难得的平静。”

&ep;&ep;“但是……”陈永仁听着这样的话直汗颜,有些难以启齿地问道:“这样的做法,虽然平民日子好过了,但对你们商会不是不利么……你们难道就不恨我?”

&ep;&ep;“何止是恨?!”侍女小巧抢过话头,哼笑道:“我家老爷的商队,十会有九会被劫的。都恨不得资助官府,去剿灭你们呢。”

&ep;&ep;果不其然……这样才是陈永仁预料到的后果。

&ep;&ep;但为什么,这余歌对他却没有半分的怨恨之意,反而还和颜悦色地跟自己攀谈?

&ep;&ep;“对于陈公子的做法,家父确有不满……”这小巧说的话,让余歌也有些下不来台,略微尴尬地笑了笑,旋即再道:“但在我看来,陈公子这恐怕也只是无奈之举罢了。”

&ep;&ep;“确如余小姐所言。”还是有人懂我的,陈永仁深以为然地点头道:“在下不忍再为难百姓,但县内的山贼土匪,也总得吃饭。是以,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ep;&ep;“那也算我没看错人。”余歌点头笑道:“陈公子所做所为,家父虽颇有微词。但在我看来,陈公子这才算是真正的为民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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