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军权由韩蛰牵系,朝政的事,韩蛰也能理清,令众人归服。

&ep;&ep;十数年的苦心栽培,无数个昼夜的筹谋算计,当日少年意气的孙子已然磨砺出君王气度,朝堂上的文武之事,都能妥当处置,亦有能力掌控天下。

&ep;&ep;韩墨抽身退出,跟杨氏夫妻相谐,他当然也不可能再束缚韩蛰,平添麻烦。

&ep;&ep;毕竟这些年苦心孤诣,他所求的是能号令天下的君王,而非被掣肘的傀儡。

&ep;&ep;孙儿成器,这天下归于韩家手里,百姓亦将有明君,这些都是他最初的期盼。

&ep;&ep;该高兴的,不是吗?

&ep;&ep;韩镜出神坐着,将韩蛰递来的热茶饮尽,好半天才道:“没旁的事就回去吧。”

&ep;&ep;韩蛰心里记挂昭儿,便没再逗留,请韩镜保重身体,起身走了。出门碰见管事,叫他多请两位御医过来,平常留心照顾,好让韩镜早些痊愈。

&ep;&ep;管事应了,叫人去安排,韩镜却孤身走出,往太夫人从前住的庆远堂去。

&ep;&ep;院落空置依旧,虽时常打扫,却格外冷清。

&ep;&ep;韩镜盘膝坐在安静处,闭上眼睛,苍老的脸上渐渐浮起疲惫,脑海里却渐渐浮起昔日的情形,有结发后陪伴了一辈子的发妻,也有他捧在掌心,却未能分神悉心教导的外孙女。

&ep;&ep;曾无数次想过谋逆后的情形,韩蛰明君睿智,他和太夫人纵然年事高了未必能享福,唐解忧却能以侧妃的身份安享尊荣,哪怕韩蛰不肯点头,封个郡主,找个良配,亦足以让她安稳富足地度过余生。

&ep;&ep;可终究事与愿违。

&ep;&ep;将韩蛰推上皇位的心愿达成,他最看重的人却早已阴阳相隔。

&ep;&ep;往后,还要看着傅氏春风得意,剩他垂垂暮年,在这里凭吊妻女吗?

&ep;&ep;那场景只让韩镜觉得凄凉,甚至疲惫,无可留恋。

&ep;&ep;……

&ep;&ep;韩蛰当然不会知道韩镜的这份心思。

&ep;&ep;回到银光院时,已是暮色四合,院里各处都换了冬日的门帘窗帘,姜姑带着小丫鬟在廊下点灯笼,紧闭的窗扇里,却仿佛能听到昭儿的笑声。

&ep;&ep;韩蛰走进去,果然令容坐在侧间,正在窗边翻书,慢慢念诗给儿子听。

&ep;&ep;昭儿神采奕奕,穿着暖热绵软的冬衣,趴在桌案上玩两只小手,也不知是否听了进去。

&ep;&ep;外头的厮杀权谋悉数被隔绝开,韩蛰解了氅衣随手丢在架上,过去将儿子抱起来,硬朗的脸上带着笑意,“儿子,爹回来了!”

&ep;&ep;回应他的,是儿子香软的笑脸。

&ep;&ep;……

&ep;&ep;翌日,韩蛰去了趟锦衣司,处置蔡氏私藏逆犯的事。

&ep;&ep;那晚令容被捉走后,傅锦元直奔傅伯钧那里,虽未对外声张,傅伯钧却在听清事情原委后震怒,将傅盛拎到跟前一同重惩,连同蔡氏一道关了起来。随后锦衣司来人,傅伯钧知道轻重,没敢多说半个字,唯有蔡氏惊恐不肯承认,被打晕仍在了马车里,悄无声息地进了牢狱。

&ep;&ep;夫妻俩被关了许久,神情已是颓丧。

&ep;&ep;韩蛰提审蔡氏,将缘由始末问清楚,下令处死。随即派人递了口信给蔡源中的长子蔡穆,晓以利弊,令他将此事转告蔡源中,以蔡家目下元气大伤的情形,料他蔡源中也不敢为一个犯了重罪的庶女闹事。

&ep;&ep;至于傅盛,虽未插手此事,却也难推卸责任,在监狱关两年,傅伯钧那爵位,也因此事,须让给傅锦元了。

&ep;&ep;这些都是小事,韩蛰迅速处理毕,便找由头往皇宫走了一遭。

&ep;&ep;京城里的事韩镜先前已安排妥当,韩蛰确信禁军无碍后,择了韩征和尚政当值的日子,趁着宫门落锁之前,将高阳长公主骗进宫里。而后带着伤愈回京的樊衡和中书侍郎章公望、六部尚书,以有事奏禀为由进了皇宫,监门卫未曾阻拦。

&ep;&ep;相府和驻守京畿的杨家,当晚也是灯火通明,没半点要歇息的打算。

&ep;&ep;第182章结局(下)

&ep;&ep;麟德殿里,高阳长公主等了半天也没见永昌帝的影子,稍觉焦躁,在外殿来回踱步。

&ep;&ep;一盏茶的功夫后,永昌帝才匆匆赶来,见着亲姐姐,劈头便问道:“这会儿找朕,是有急事?”

&ep;&ep;他是从寝宫过来的。

&ep;&ep;先前韩蛰凯旋,永昌帝龙颜大悦,被韩蛰辞谢庆功宴后,他便在别处摆了个小小的宴席,连着数日,带两位近来宠爱的嫔妃取乐,喝了不少酒。今日后晌,他便是在寝宫里肆意取乐,临近傍晚才从爱妃身上爬起来,一道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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