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突然顿了半晌,才低声道:“不然,我就去找他。看看他现在长什么样了。”

&ep;&ep;“我有半个世纪没见他了。”

&ep;&ep;“我是不是一个特别遵守承诺的人?”

&ep;&ep;陶月君的肩膀抽了起来,她竟然比曾玉裳先哭了。

&ep;&ep;第158章等待

&ep;&ep;夜色中,何小曼站在露台之下,进退两难。

&ep;&ep;就如同当初站在钱明的窗外。只是那次,屋里讨论的事好歹与自己有关,这回,却是关于曾玉裳那传奇的过去。

&ep;&ep;她早就听说过,曾玉裳是与当时一位进步青年私订了终身的。对方断了音讯,家里人不断催嫁,为了反抗家中安排的婚约,她将自己困在阁楼上整整五年。

&ep;&ep;只要见过曾玉裳作派的人,都难以想象,这样一位处处透露着优雅与精致的旧时闺秀,会不梳洗不打扮,把自己弄成无人愿意接近的模样,在阁楼上隐居五年。

&ep;&ep;所谓“阁楼上的疯女人”,是太多古典小说无情嘲讽的反派。只有真正见识了她们、接近了她们,才知道她们的疯狂背后,有多少执着与苦楚。

&ep;&ep;她不允许自己做一个卑微的偷听者,如果有一天,曾玉裳愿意向她敞开心事,她会真诚地聆听。而现在,何小曼知道,自己应该避开。

&ep;&ep;于是,她转身想回到辅楼的宿舍里去。

&ep;&ep;春天其实也是有落叶的,有些新生得太过积极的树叶,反而会在茂盛之前就提前枯萎,从树上落下,为更加生机勃勃的树叶腾出地方。

&ep;&ep;何小曼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很细微,却惊动了露台上的人。

&ep;&ep;“小曼?”陶月君探出脑袋,月色下,一眼就能望见正欲离开的何小曼。

&ep;&ep;因为内心无愧,何小曼倒也并不觉得尴尬,坦率的道:“月君阿姨,刚刚听到你和曾小姐在聊往事,我觉得不合适打扰你们,所以想呆会儿再来。”

&ep;&ep;曾玉裳淡然的声音从露台上传来:“小曼,上来吧,我想和你说说话。”

&ep;&ep;露台上有些微风,何小曼一上去,望见曾玉裳似乎比以前更瘦了,微风之下,竟有些不胜风力的意思,心中暗暗有些吃惊。

&ep;&ep;也不过数日未见,怎么就又瘦了?难道是此情此景给予人的错觉?

&ep;&ep;“曾小姐,我们去屋里坐坐吧,虽是春天,夜风也有些凉。”何小曼提议。

&ep;&ep;曾玉裳却指指对面的椅子让何小曼坐下。

&ep;&ep;“冬天太过寒冷,夜天蚊虫颇多,能在露台上如此舒心地望望月色与树影,也只有这四五月份的春天。过一日少一日了,你就依着我吧。”曾玉裳缓缓的道。

&ep;&ep;何小曼更是觉得心惊,总觉得这些话里头隐藏着什么情绪,她不是想不到,却是不愿意往那上面想。

&ep;&ep;温柔的笑道:“春天总是过一日少一日的么,再熬过一个秋冬,就又来了,周而复始,也是没有穷尽的。”

&ep;&ep;曾玉裳听了,却微微有些出神,喃喃的道:“春去春又回,人生却并非周而复始。有些事,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ep;&ep;大约是听着话题有些沉重,陶月君突然提高了声音,道:“小曼可要喝些什么?咖啡就不要了吧,都晚上了,别影响睡眠。”

&ep;&ep;何小曼领会她的意思,笑道:“那我要一杯白开水就好了,谢谢月君阿姨。”

&ep;&ep;露台上只剩了曾玉裳与何小曼二人,何小曼终于道:“曾小姐,从来没见过伤春悲秋的你,今天终于让我相信,再坚强的人,内心也会有易感之时。”

&ep;&ep;曾玉裳脸上泛起一丝微笑:“这是自然,谁的内心也不是铁板一块。”

&ep;&ep;她的视线落到何小曼的手腕上。何小曼穿着一件这年头少见的七分袖衬衫,露出那只丁砚送的古董表。

&ep;&ep;自从和丁砚分别后,她遵守约定,一直戴着它。就好像丁砚在身边陪伴一般。

&ep;&ep;“手表很好看。”曾玉裳虽是称赞,语气却并非艳羡,反而透着一种“我知道价值”的暗示。

&ep;&ep;何小曼心中一动,不由伸手抚了一下手表。这细微的动作顿时被曾玉裳捕捉到,笑道:“小丫头……谈恋爱了吧。”

&ep;&ep;何小曼顿时脸色微红,却没否认,有些心虚地问:“您怎么知道?”

&ep;&ep;“大约两个月前,你们厂搞什么新厂奠基,你陪了个贵宾,转眼就见你多了这只手表。”

&ep;&ep;晕,曾玉裳也太厉害了,原来她早就观察到,而且还能从平常何小曼的片言只语中抓到关键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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