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听了何绣儿的话,风重华纤浓羽睫微颤,过了片刻,才薄露笑意,“此事,确是我疏忽了。”她转头唤许嬷嬷,“拿我的对牌,把农大管家请过来。”而后,又瞧向何绣儿,“我初来乍到,加之又年纪小,想必是有些事情做得不如意。若是有做不到的,你这个做小姑子的,可得仔细提点我。”

&ep;&ep;何绣儿虽是没有明着被汉王妃收养,可是府里的人都知道,她们这些没有娘的孩子,都被汉王妃视为养女。

&ep;&ep;风重华称她为小姑子,她倒勉强受得起。

&ep;&ep;见到风重华用小姑子称呼她,何绣儿松了一口长气。她一开始生怕风重华是觉得她来闹事的,所以才开门见山。

&ep;&ep;没成想,风重华不仅快速地明白了她的意思,还立刻召了农大管家。

&ep;&ep;如果风重华当着她的面召冰窖管事,那就是等于让她与冰窖管事打擂台。让农大管家过来,却是与她毫不相干了。

&ep;&ep;又见风重华如此客气,她忙欠身站起,“可不敢当世子妃这么说话!我哪里配提点世子妃?您快莫取笑我了。”

&ep;&ep;“都是一家人,何须如此客气,快坐下!”风重华眼眸微动,言笑晏晏。

&ep;&ep;何绣儿紧绷的心不由松懈下来,笑着坐了下来,“说起来,我今日还另有事要求世子妃的。”

&ep;&ep;“哦?”

&ep;&ep;“这不,就要到王妃生辰了,我想送给王妃一副炕屏。可是自知绣技不如人,一直迟迟不敢动手。”何绣儿略有些羞涩地垂下头,“后来地,我打听到世子妃表姐的陪嫁绣技惊人,乃是江南张家的嫡传。所以,就想求世子妃给递句话,能否求个花样子……”

&ep;&ep;风重华知道何绣儿有意交好,便抿了嘴笑,“这有何难,回头我去求求琦馥。”

&ep;&ep;“我可真的要好好谢谢世子妃!张家的花样子,那是能当做压箱底的东西呢。”何绣儿的话里意有所指。

&ep;&ep;真是个聪明人!风重华不由感慨。

&ep;&ep;果真是一样米养百样米,同是在汉王府长大,同是受汉王妃教导的。

&ep;&ep;能有莫嫣那样的,也能有何绣儿这样的。

&ep;&ep;等到何绣儿走后,风重华吩咐许嬷嬷,“你将方才何绣儿向我要张家花样子的事情偷偷说给崔嬷嬷等人听。”

&ep;&ep;何绣儿想嫁人了……

&ep;&ep;却又不好意思明着说,便用张家的花样子来引出话题。

&ep;&ep;何绣儿的婚事,她没资格插手,要看汉王妃怎么处理。

&ep;&ep;说不定汉王妃心里早就有了中意的人。

&ep;&ep;过了一会,农大管家前来求见。

&ep;&ep;风重华请他在小书房等候。

&ep;&ep;乐道堂,一共两个书房。一个位于书房院,另一个位于东跨院。

&ep;&ep;小书房不常有人进,平常都是落锁。

&ep;&ep;一见到农大管家,风重华直接了当地道:“自我嫁来后,王妃就将对牌交到了我的手中。府中一应事务皆由我处理,我却不知冰窖的规矩竟然改了?我就在想,幸好今日王妃并未问冰窖的事情。若是王妃问了,岂不是要闹个笑话?难不成,拿着对牌竟不能从冰窖取出冰了?”

&ep;&ep;此时,夕阳渐西,将树影拉出长长的影子。风重华就坐在阴影中,如同一尊面无表情的雕塑。双唇紧紧地抿着,表达着她的不悦。

&ep;&ep;农大管家听了一愣,惴惴不安起来。

&ep;&ep;韩辰如何宠风重华他是知道的,这会风重华坐在他的面前指责他的工作没有做好。

&ep;&ep;岂不是在说他并不胜任大管家的工作?

&ep;&ep;想到这里,额头浮起一层细细的汗水。

&ep;&ep;“小人这就去查!”

&ep;&ep;风重华嗯了一声,端起茶杯送客,“王妃性子和善,我亦不是个多事的。我曾对世子爷说过,府中的一应事务皆是前辙后路,萧随曹规。世子爷这才走了几天,府中的人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农大管家,你可要好好处理才是!莫要让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到头来伤了王府的颜面……”

&ep;&ep;出了小书房,农大管家吁了一口气,抹去了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水。

&ep;&ep;他觉得风重华的话好似一把利刃直直地抵着他的心脏,令他浑身冷飕飕的。

&ep;&ep;冰窖的事情,他也只是昨日影影幢幢地听别人提了几句。

&ep;&ep;说是何绣儿昨日没从冰窖里取出冰。

&ep;&ep;初时,他还未当一回事。

&ep;&ep;可是,当风重华连来龙去脉都不问,直接将事情推到他头上时,他才突然间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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