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曹师爷知道府尹不擅刑狱之事,就笑着将状纸从头到尾背了一遍,而后道:“东翁可瞧出不妥之处吗?”

&ep;&ep;翁其同又细细地想了一遍,想说自己没瞧出,却又顾忌着身份,便故严肃道:“瞧是瞧出了,就不知你瞧出来的是哪句?”

&ep;&ep;他所学的,乃是圣贤之道。与刑名断案实在是一窍不通,这些年来也多亏着曹师爷帮衬着也没出什么大错。

&ep;&ep;“祖事不得已,上前规劝,孙女恶言反讥。”曹师爷心中明白他的这位东翁有几斤几两,面上却不动声色将,低声道,“说起来就是有了口角。”

&ep;&ep;翁其同恍然大悟。

&ep;&ep;曹师爷接着道:“我看那小郭氏服色浅灰,面色惨淡,想是寡居已久。而那老郭氏穿戴打扮皆是富贵体面,应是富贵之家。而且这状纸里有一句,子风慎先娶文氏为妻而后继妻柳氏,就证明这个妻子八成是亡故了。在富贵之家中,岂可能会出现女儿在亲母亡故后骄纵无比的事情?八成是嫁妆,这才引得阖府动怒……”

&ep;&ep;这一番话说得翁府尹连连点头,“我就说嘛,这状纸我怎么越瞧越不对劲!必是那老妇与长媳贪图次媳的嫁妆,这才以忤逆之罪告了孙女,将来好昧下次媳的嫁妆。”

&ep;&ep;“东翁,”曹师爷笑着拱了拱手,“想是那孙秀才贪那郭老妇几两银子,胡乱替郭老妇写了份状纸,却又怜悯那孙女,故而在状纸上留下破绽。也亏得东翁眼神如注,一眼就瞧出了其中的不同之处。”

&ep;&ep;一席恭维话说得翁其同红光满面。

&ep;&ep;曹师爷心中却是暗笑。

&ep;&ep;郭氏婆媳还未来前,汉王府的人就过来了。

&ep;&ep;特意说了此事。

&ep;&ep;要不然,孙秀才怎会在今日正好守在衙门口等着替人写状纸呢?

&ep;&ep;汉王府的人一走,他就立刻去打听这个风家的事情。

&ep;&ep;哪里想到,却令他骇然无比。

&ep;&ep;风家的次子风慎居然牵涉进了避暑行宫中方婉事件,这可是要命的事情。

&ep;&ep;现在郭老妇要告自己的孙女,而汉王世子却出面,是不是在说汉王世子瞧中了这位明德县君?

&ep;&ep;不管是纳妾也好,娶妃也罢。

&ep;&ep;这件事情,都不是他所能参与的。

&ep;&ep;所以,他只能不动声色的从状纸上找出毛病,堂而皇之地把事给办了。

&ep;&ep;一时间,二人计议已毕,便又重新回到大堂。

&ep;&ep;翁其同立时摔了惊堂木,当堂判案。

&ep;&ep;耳听得府尹居然判此案为家务事,不与理睬之后,郭老夫人不由大急,喊道:“府尹老爷,老妇人告孙女风重华,却是有理有据的!她不敬父亲,忤逆祖母,仗着她舅舅的势欺凌我们。因为她,我们一家子现在七凌八散,您不可不查啊!”

&ep;&ep;她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翁其同更是坚定了她为霸占次媳嫁妆设毒计害死孙女,是个十恶不赦的恶祖母的想法。

&ep;&ep;“呔,”翁其同啪的一下摔了惊堂木,“你说你孙女恶言相讥,且来说说她说得的何种恶言?”

&ep;&ep;郭老夫人到底是个普通妇人,此时被惊堂木一摔吓住了,一时着了慌:“她不认祖母,不认父亲,说我是她的杀母仇人!此种恶言难道还称不上忤逆吗?”

&ep;&ep;此言一出,翁其同乐了,他向前俯了身子,戏谑道:“郭氏,本府问你,你的次媳是因何去世的?”

&ep;&ep;他这么一问,郭老夫人怔住了。

&ep;&ep;她如果说文氏是投缳自缢,岂不是在说风重华骂她骂的对吗?

&ep;&ep;不对啊!这可是祖母告孙女,难道府尹拿到状纸不是应该先去拿人,把风重华剥裳露臀当堂打一百杖,然后再问话吗?

&ep;&ep;不管风重华有没有委屈,这个亏她是吃定了。一个姑娘家,当着十几个衙役的面露了,她只有死路一条。

&ep;&ep;可是,为什么不是这样?

&ep;&ep;郭老夫人有些想不明白了。

&ep;&ep;见她不答,翁其同顿时明白了,他狠狠地摔了惊堂木,厉声道:“说,你的次媳因何去世?”

&ep;&ep;郭老夫人震了一震,惶惶然道:“她……她……因与我儿有口角,自缢而亡!”

&ep;&ep;“好一个自缢而亡!”翁其同冷笑数声,鄙视之情更甚,“先是你的次媳自缢而亡,而后又是你的孙女忤逆不孝,这么说你家除了你竟没一个好人了……”

&ep;&ep;被翁其同这么一说,郭老夫人拿袖子挡了脸,浑身颤抖。

&ep;&ep;羞愤。

&ep;&ep;翁其中与曹师爷对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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