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顺着林荫小道慢慢向前走,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后园。

&ep;&ep;后园比西跨院又阴凉些,松荫遮了外头的阳光。一蓬蓬盛放的紫薇,郁郁葱葱盘虬卧龙的老树,好像在宣告夏天既将走远。

&ep;&ep;风重华在假山后面的凉亭处坐了下来,享受难得的宁静。

&ep;&ep;面前就是波光粼粼的荷塘。

&ep;&ep;风从荷塘上空吹过,浮起一层青雾在水面上。菱叶萦波,荷花深处。

&ep;&ep;别有一番意境在心头。

&ep;&ep;风重华静静地坐着,一股困倦之意渐渐浮上。

&ep;&ep;荷花开后西湖好,载酒来时,不用旌旗,前后红幢绿盖随。画船撑入花深处,香泛金卮,烟雨微微,一片笙歌醉里归。

&ep;&ep;文安然与谢文郁站在小亭外,屏住了呼吸。

&ep;&ep;相顾愕然。

&ep;&ep;他们本来在书房里说话,后来见太阳西坠就到后园里走走,哪里想到走到水榭旁,却看到一副美人横卧图。

&ep;&ep;只见斜阳洒在风重华藕荷色的裙衫上,一头青丝如锦缎般倾泻而下。

&ep;&ep;身体曲线柔顺,有着自然的起伏和弧度。

&ep;&ep;俩人看得呆了。

&ep;&ep;还是文安然最早清醒过来,又怒又赧地拉着谢文郁就走。

&ep;&ep;“哎呀,别拉,别拉!我自己会走。”谢文郁止不住的回头,想要多看几眼。

&ep;&ep;文安然怒瞪了他一眼,“那是我表妹。”

&ep;&ep;“你表妹怎么了?那也是我表妹!”谢文郁翻了个白眼,如果他真娶了王澜,那么风重华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他的表妹。

&ep;&ep;他不由回过头,却被文安然死死扳住。

&ep;&ep;“再拧我脖子跟你急了。”谢文郁怒了。

&ep;&ep;“再看就跟你绝交。”文安然也怒了。

&ep;&ep;“女人如衣服!”谢文郁噗地一笑,揶揄道。

&ep;&ep;文安然冷笑数声,“我砍断自己手足,你不穿衣服,咱俩同时往大街上跑一圈试试!你看看到底谁的笑话多。”

&ep;&ep;谢文郁不说话了,他不想和一个疯子理论。

&ep;&ep;“重色轻友!”谢文郁哼了一声,当先往前走去。

&ep;&ep;“无耻下流!”文安然反驳他。

&ep;&ep;俩人一路吵吵闹闹地出了后园。

&ep;&ep;文安然抓住一个跑过的丫鬟,与她俯耳了几句。

&ep;&ep;那丫鬟连忙行礼道谢,“多谢二爷,我们正在找姑娘。姑娘下午说积了食想出去走走,结果这一走就是一下午,许嬷嬷和悯月姐姐她们都急坏了。”

&ep;&ep;文安然定晴一瞧,才发现这丫鬟原来是西跨院的。

&ep;&ep;挠头笑了。

&ep;&ep;这些事情,风重华自然不知道,她被小丫鬟叫醒后,就被周夫人叫到上房院。

&ep;&ep;狠狠地挨了一顿骂。

&ep;&ep;连带着,西跨院所有丫鬟和婆子,全都罚了一个月的月钱。

&ep;&ep;这件事情,被当作反面教材。

&ep;&ep;每隔几日就被卢嬷嬷提起,教育风明怡。

&ep;&ep;……

&ep;&ep;……

&ep;&ep;正午时分,文谦在避暑行宫外的馆舍中小憩。

&ep;&ep;他的年纪并不大,并不需要休憩。

&ep;&ep;然而他的同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臣,他总不能因为自己年轻就要求那些老臣与他一样,劳累于案牍。

&ep;&ep;随大流,这是做官的学问。

&ep;&ep;趁着这个机会,他准备见一见荣大管家。

&ep;&ep;也不知府里出了什么事,要叫荣大管家过来跑一趟。

&ep;&ep;荣大管家年纪大了,虽然有以前练武的底子在,轻易不会出远门。

&ep;&ep;正这么想着时,长随来报,说是京阳伯来了。

&ep;&ep;文谦愣了愣,整理衣冠去了书房。

&ep;&ep;京阳伯的来意很明确,说马上就是农忙,永安河民夫征调不能按日完成。所以他就来避暑行宫一趟,看能不能等农闲之后再开工,顺便看看河道上的工程款几时能下拨。

&ep;&ep;文谦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