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韩辰走在她的身后,微微而笑,“徐家败相已露,徐协放不放又有什么分别?”

&ep;&ep;淳安郡主哼了一声,猛地转过身,衣袂飘飞,唇角衔怒。

&ep;&ep;“对于你来讲,自然没有分别。然而对于我……我一想到母亲与弟弟惨死在徐晃手中,就恨不得噬其肉,啖其血。”

&ep;&ep;淳安郡主不论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一副娇俏可人的模样。

&ep;&ep;可是今日,却双目通红,眸中闪动着仇恨的光芒,如同才从地狱中爬回的冤魂。

&ep;&ep;韩辰心中有些伤感,却知道劝也没用。这是淳安的执念,也是她活着的支柱。

&ep;&ep;“你要相信我,我定能为你报婶娘与弟弟之仇!”韩辰温和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淳安郡主的肩,“难道你还不信我吗?我说出的话几时没做到过?”

&ep;&ep;听了韩辰这句话,淳安郡主面上的表情方才转晴,喃喃道:“我一想到母亲与弟弟的惨状,就恨不得手刃徐晃老贼!可是……”她的眼眶通红起来,有泪水盈出。

&ep;&ep;韩辰叹了口气,将淳安郡主轻轻揽入怀中。

&ep;&ep;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ep;&ep;帝王得到天下,何止是枯了万骨?

&ep;&ep;然而,纵是杀了徐晃又如何?这仇就真能得报了?

&ep;&ep;周王妃与儿子惨死的背后并非只有徐晃一人。

&ep;&ep;徐晃为了得到周王的兵符……永安帝忌惮勇武的弟弟……袁皇后爱子失踪,想要报复宁妃与周王妃……武将们人人自危不敢发声……文官们不愿意介入永安帝兄弟之间的争斗……这一环环走下去,才造成了周王妃的惨死……

&ep;&ep;难道,要杀了永安帝和袁皇后吗?那么,他与谋逆又有什么不同?

&ep;&ep;可他并不想落一个谋逆的罪名!他所要的,是顺天应意,水到渠成。

&ep;&ep;兄妹俩人一时沉默下来,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韩辰提出告辞,淳安郡主替周王将他送到仪门处。

&ep;&ep;眼看着韩辰跨上骏马身影渐渐消失,淳安郡主眸中禁不住溢出两行清泪。

&ep;&ep;别人终究是指望不住的!

&ep;&ep;如果想报仇,还得靠自己。

&ep;&ep;炎夏的日光从透过紫藤架斑斑驳驳地洒向地面,印在淳安郡主拉得长长的影子上面。

&ep;&ep;周王手持一对磨得油光锃亮的牛角圆球,看着站在紫藤花架下的女儿,久久没有言语。

&ep;&ep;傻女儿啊!

&ep;&ep;这世间不是只有仇恨,还有未来和远方!

&ep;&ep;周王转过头,长叹着离去了。

&ep;&ep;似有所感,淳安郡主的目光落在假山后。

&ep;&ep;假山处什么都没有,只有阳光直射下,一片白茫茫。

&ep;&ep;……

&ep;&ep;……

&ep;&ep;夜里,下了一场急雨。

&ep;&ep;西跨院的吊钟海棠被雨打得东摇西坠。

&ep;&ep;风重华坐在窗下看雨,有些睡不着。

&ep;&ep;昨天一早就是韩辰回避暑行宫的日子。

&ep;&ep;雨这么大,明天的官道一定不好走。

&ep;&ep;和她一样没有睡的,还有风府的风慎与柳氏。

&ep;&ep;柳氏坐在灯下做着活计,耳朵里听着风慎胡吹海侃。

&ep;&ep;“……你说,要是咱们明薇能嫁到汉王府那该多好?”风慎惬意地吃着用冰镇过的西瓜。

&ep;&ep;现在府里经济不如以前了,以前夏季还未到,府里就开始用上冰了。可是现在都热成这样,冰也只是供应到了郭老夫人那院。

&ep;&ep;为了这件事情,郑白锦没少和他闹。

&ep;&ep;可柳氏给他看了账册后,他再也不说话了。

&ep;&ep;账册上全是红笔标注的出账,竟然没有几分入账。

&ep;&ep;眼看着公中只剩下二百两银子,风慎沉默了。他向柳氏要聘礼和陪嫁,柳氏却吹胡子瞪眼地反问他,谁见过男人动用老婆的嫁妆,传出去也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

&ep;&ep;可是,以前文氏的嫁妆,他就一直用着呢,也没见有人戳他脊梁骨啊。

&ep;&ep;然而,他不敢反对柳氏的话。

&ep;&ep;谁知道柳氏会不会发疯跳起来踹他几脚?柳氏可是敢当着郭老夫人面揍他的。

&ep;&ep;“开啥玩笑啊,咱家是什么身份,汉王府是啥身份,明薇怎么可能嫁过去?”柳氏心不在焉地道。

&ep;&ep;她哥哥给她送信了,说风重华想抬举她娘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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