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风重华轻笑,缓缓颌首。

&ep;&ep;周琦馥不由长叹。

&ep;&ep;在老家湖北时,她在周围几个姑娘中也是拨尖的,整日听的也都是赞美的话,就养成了她自傲的性子。

&ep;&ep;可来了京城没多久,她就觉得自己根本算不得什么。孔府那两位表姐就罢了,可随便从哪家挑出一位姑娘来看,不仅礼仪比她好,规矩比她好,就连心计也比她强。

&ep;&ep;就连这个只比她小了一岁的风重华看起来也是四平八稳,滴水不漏。

&ep;&ep;难道,她也得从宫里请一位嬷嬷出来教导吗?

&ep;&ep;“重华,你把良玉给我怎么样?只要肯给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周琦馥仗着今日吃多了酒,捧着两颐粉润,歪倒在风重华肩头,目光却无比清亮。

&ep;&ep;她虽不知道良玉的来历,却知道定是从宫里出来的。

&ep;&ep;悯月射月惜花虽好,可是一看就知道是家生奴,根本不像良玉那般的稳重。风重华已经有了一个许嬷嬷,身边却又多了一个良玉,怎不叫她羡慕?

&ep;&ep;为了这件事情,她不知求了周太太多少次,可周太太每次都搪塞她。

&ep;&ep;风重华知道她喝的有些多了,并没有马上回答。目光瞧着窗外金色日烟下摇曳的雪松,陷入了沉思。

&ep;&ep;良玉是汉王世子送给她的,若是她将良玉转手送人,也不知韩辰会不会恼。

&ep;&ep;更何况,这送人之事,还得看良玉自己的意思。

&ep;&ep;如果她还是想回宫,或者是想回汉王府去,自己就做不得半点主。

&ep;&ep;可若不答应琦馥,只怕她会生出恼怒之心。

&ep;&ep;她晃了晃杯中琥珀美酒,轻声道:“我并非良玉的主人。”语调虽轻,拒绝之意却极明显,让站在她身后的良玉长出了口气。

&ep;&ep;周琦馥并不是小性的人,见到风重华不肯让人,便也不深究,又说起了其他事情。

&ep;&ep;“你知道吗,嘉言姐姐说等到贤表哥成亲后,她就回曲阜呢。”

&ep;&ep;听到这消息,风重华不由手指一紧。

&ep;&ep;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孔嘉言便是这倒霉的小鬼。

&ep;&ep;当初袁皇后与宁妃都有意为儿子求娶她,只可惜袁皇后棋高一着,居然当众点破了。她既然有了意,那宁妃自然再也不敢打孔嘉言的主意。

&ep;&ep;可这都半年过去了,为几位皇子选妃选的热火朝天,唯独孔嘉言无人问津。

&ep;&ep;仿佛所有人都把这位衍圣公府嫡长女给忘了。

&ep;&ep;“若是定了归期,我们还是去送她一送吧。”风重华轻声道。

&ep;&ep;过完正月她就除服,可以回百花井巷了。她一回去,周琦馥自然也跟着回去。

&ep;&ep;“嘉言姐姐命不好。”周琦馥显然也明白孔嘉言的处境,不由掉下几滴泪来。

&ep;&ep;过完年,她就十三岁了。

&ep;&ep;虽说越是受宠的女儿越晚嫁,可十三岁再不定亲就会晚了。母亲已来了数封信催促,劝她回湖北或是去辽东。话里话外暗示她王瀚这人不错,劝她考虑。

&ep;&ep;眼看孔嘉言,她想到自己。

&ep;&ep;自己会不会也落得嘉言姐姐那样的下场?宫里贵人的一句戏言,就毁了嘉言姐姐的一生。

&ep;&ep;她们这些人,实在是太渺小了。

&ep;&ep;百花井巷里,文谦也在与周太太商量周琦馥的事情。

&ep;&ep;“过完年,王藩台领着家小回京述职,内弟那边也来了信,让我们帮着相看王瀚。”

&ep;&ep;周太太微愣,眉头紧锁:“这么说,辽东真的不安宁?那阿克会不会有事?”阿克是指周克,是周琦馥的父亲,亦是她的弟弟。

&ep;&ep;文谦重重颌首,将声音压得极低:“听说鞑靼那边小动作不断,再加上这两年天气苦寒,想必会有犯边之举。王藩台身为山东布政司使,本就有戎边之责。”

&ep;&ep;“弟妹那边也来了信,说让我趁此机会看看王瀚的为人。若真是像阿克信中所写,就让我们做主替琦馥把亲事给订了。”周太太说完了这话,却想着鲁氏随信所附来的生辰八字,微微舒了一口气。

&ep;&ep;京中这两年形势不好,一个个过得惊如寒蝉。

&ep;&ep;就连衍圣公府也吃了一个大亏。

&ep;&ep;当初小衍圣公因不愿卷入两宫争斗,避走曲阜,可没想到袁皇后把他的嫡长女给废了。

&ep;&ep;衍圣公府的嫡长女比嫡长子还要尊贵。

&ep;&ep;因为嫡长子必会继承衍圣公,成为宗主。嫡长女却可以联姻各家族,在盛世中互为臂膀,在乱世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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