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就在这乱糟糟中,风重华在三瑞堂中被风明贞苦苦相劝。

&ep;&ep;她双目紧闭,任凭鬓发散落在脸颊,一动不动地坐在太师椅中,毫无生气。

&ep;&ep;看着风重华这般模样,风明贞胸口猛陷,一阵阵隐隐作痛。

&ep;&ep;她痛的不是风重华,而是自己。安陆伯府二房将嫡妻逼死,这消息传出去,她还怎么做人?尤其是逼死的原因,居然为了逼风重华嫁给京阳伯家快要死的小儿子……

&ep;&ep;风明贞觉得自己也不想活了,她也想一根白绫了断残生。

&ep;&ep;“大姐姐,”身旁,风重华的声音幽幽传来,“娘去了,我也不想活了。求你让我去看娘最后一面,求你……来世衔草结环报你的大恩……”

&ep;&ep;风重华终是睁开了眼,眸子里兴不起半点波澜。抹额因为刚刚的挣扎早已经脱落,露出了她因磕头而流血的额头。

&ep;&ep;回首时,一抹鲜红刺痛了风明贞的眼。

&ep;&ep;令她无法睁开。

&ep;&ep;第36章请丧

&ep;&ep;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照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纱帐上,晕染出一圈又一圈的菱形光斑,光斑或小或大,照亮了满室。风重华坐在纱帕中,眼睑下垂,长长的睫毛打出两道扇形阴影来。

&ep;&ep;经过风明贞的劝导,她似乎已经安宁了下来。

&ep;&ep;只是那双眸子,却是格外幽深。

&ep;&ep;的操劳和辛苦,令郭老夫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她坐在风重华面前,颇有些不知从何出口。可现在府里能说话的也只有她一个,纵是再不想开口也得开。

&ep;&ep;“华姐儿……”只唤了一声名字,郭老夫人的声音便被凝住。

&ep;&ep;夜里,灵棚已经搭了起来,府外也挂起了灵旗,今日天黑之前,二房媳妇身死的消息就会传遍京城。

&ep;&ep;她的寿辰居然是二房媳妇的死期,这让她怎么面对那些来吊唁的人?

&ep;&ep;“你娘的事情,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郭老夫人长叹一口气,想要几滴眼泪来,可是挤了又挤也没滴出半滴来。她只得拿帕子掩了眼角,做出一副悲伤的样子,“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咱们这些活着的人不能光顾悲伤,好歹要把白事给你娘办好。”

&ep;&ep;“今日是停灵第一日,按理需得孝子去请白事。只是你……”郭老夫人上上下下打量了眼风重华。

&ep;&ep;请白事是指的去世第一天,要由孝子佩戴孝服去至亲之家将人请来。可是文氏只生得风重华一个女儿,这个请白事按理来说是应该让郑白锦的儿子风绍民去请。

&ep;&ep;“我去请舅舅。”风重华直了直腰,她怎舍得让郑白锦的儿子去侮辱文谦。

&ep;&ep;郭老夫人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ep;&ep;倒是站在一旁的风绍元稽了稽首:“二妹妹人还小,要不然让我去?”他是侄子,若是在主家无子的情况下,也是可以去请白事。

&ep;&ep;风重华抬眼看了看他,微微颌首,轻声道:“不必劳烦了,家母之事,岂能劳二人?”

&ep;&ep;院中风声簌簌,室内安静幽深。初升的阳光照射在风重华鬓间,凭添了几分怆然。

&ep;&ep;风绍元原本也不过是作作样子,这会见到风重华坚持,便立刻住了嘴。

&ep;&ep;去文府后文谦必定细细盘问文氏的死因,他怎么回答?

&ep;&ep;“去吧。”郭老夫人叹了口气,吩咐范嬷嬷替风重华穿戴。

&ep;&ep;文谦过来后,还有好一场硬仗要打。文谦她倒不怕,大不了就用长辈的身份压过去,她怕的是长公主府会不会借机发难。

&ep;&ep;往文府而去的马车上,风重华穿着粗麻孝袍,表情木然,看得与她同坐一车的范嬷嬷心生惧意。

&ep;&ep;“二姑娘,一会见了舅老爷怎么说,姑娘知道了吧?”范嬷嬷清了清喉咙,轻声说道。上了马车,范嬷嬷就引导风重华。让她到文府后只说文氏与风慎吵架,一时想不开后自尽,余下的一概不要多说。

&ep;&ep;风重华也不回眸,眼睛依旧望着垂着厚厚帷幕的车窗,“我若说不知,范嬷嬷是不是现在就掉转车头回府?”这话的语气并不凌厉,甚至带着幼童特有的甜糯,可是却令范嬷嬷半天也张不开口。

&ep;&ep;风慎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昨夜郭老夫人令他跪在祠堂反省,可是等到再去寻时,却连个影子也没寻到。

&ep;&ep;同乘一辆马车的惜花射月等人气得浑身发抖,好好的大娘子被他们一家子人逼死了,现在居然只落得一个吵架自尽的下场?这岂不是说文氏犯了七出中的口舌之罪?

&ep;&ep;文氏哪里与风慎吵了?风慎来时她还昏迷着,直到听到院中的骂声才醒,而后又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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