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饶是卫允素质不错,但此时仍忍不住想骂人:“这……是县衙?”

&ep;&ep;他面前两堵蛛网般开裂的墙垣中间,是两扇左摇右摆、好像随时会散架的破大门。

&ep;&ep;歪斜的牌匾上,布满了污泥雪沫,怎么看都像块变了形的棺材板。

&ep;&ep;薄薄的积雪,盖不住尚未腐烂的荒草,几片黄叶随风乱舞看,一片破败之相。

&ep;&ep;见带路的军士点头,卫允苦笑:“若不看匾,本县还以为到丐帮总舵了,这也太破了。”

&ep;&ep;军士面容苦涩:“自打上任太爷死后,就没人再愿补临章的缺,挺好个县衙,也荒废了。”

&ep;&ep;四下望了望,卫允这才开口道:“你回去吧,再敢为难百姓,本县决不轻饶。”

&ep;&ep;既然为官一任,那就不能让治下百姓受苦,况且,若北辽人再来,还要仰仗他们。

&ep;&ep;军士赌咒发誓般答应并离去后,卫允这才推开了县衙的大门。

&ep;&ep;里面的情况,跟外边没什么不同,漏雪透风,破烂的不成样子。

&ep;&ep;他还没进大堂,就看见堂中一个衙役打扮的单薄人影,正趴在桌上打着瞌睡。

&ep;&ep;脚步踩着积雪上的咯吱声,让堂中的人影,慢慢睁开了眼睛。

&ep;&ep;他擦了擦眼屎,又打了个哈欠,这才转头问道:“什么人,竟敢擅闯县衙?”

&ep;&ep;此人与卫允相仿,约莫二十五六岁。

&ep;&ep;他虽一脸困倦,却长眉细眼、唇红齿白,加上阴柔的声音,活像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

&ep;&ep;只是他的头发有些散乱,而这正因如此,才使得他白净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凌乱之美。

&ep;&ep;看见此人的瞬间,卫允的第一反应,就是临章确实没人了,就连衙役都得拿女人充数。

&ep;&ep;见来人直勾勾的看着他,堂上之人顿时单手叉腰:“怎么不说话,你别不是来偷盗的吧?”

&ep;&ep;偷盗,你还真敢想,卫允苦笑,就这破地方,老鼠来了,都得含着泪出去。

&ep;&ep;他几步走到那人面前,掏出包袱里的圣旨和大印:“我是新任临漳令卫允,你是何人?”

&ep;&ep;眼睛扫过两样物什,女人似的男人顿时娇笑:“哎呦,原来是新来的太爷啊,真是失敬。”

&ep;&ep;他一把拉住卫允的手,娇滴滴的道:“太爷,人家叫段秀,是府里的衙差,见过太爷。”

&ep;&ep;滑腻腻的感觉,顿时让卫允有些窘迫:“段姑娘,男女有别,请自重。”

&ep;&ep;段秀笑容瞬间凝固:“太爷,说什么呢,人家可是实打实的纯爷们。”

&ep;&ep;纯爷们哀怨的小眼神,让卫允立时一哆嗦,取这么个名字,你爹娘还真有先见之明。

&ep;&ep;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卫允才开口道:“段秀,立即将其余衙差都叫来,本县要升堂问话。”

&ep;&ep;段秀兰花指一翘:“太爷,您面前的,就是衙门全部的人了。”

&ep;&ep;全部,卫允双眼一阵发黑:“就你一个,连师爷都没有?”

&ep;&ep;收起兰花指的段秀,抿嘴一笑:“我也可以是师爷。”

&ep;&ep;卫允顿时无语,他将纯爷们上下打量了一遍:“你这……也不像啊。”

&ep;&ep;谁想段秀却回身,抓起一顶师爷专用的青布小帽,一把扣在头上:“这回像了吧?”

&ep;&ep;卫允差点吐血。

&ep;&ep;他深吸了几口气:“怎么不再招几个人,这以后怎么办事?”

&ep;&ep;段秀幽幽长叹:“没用,北辽人一来,还不是全部完蛋?”

&ep;&ep;卫允皱了皱眉头:“他们都被北辽人杀了,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ep;&ep;段秀举起白嫩的小拳头,在他胸口轻轻一锤:“说什么呢,您就这么盼着人家去死?”

&ep;&ep;“若非人家武艺高强,几次保住了小命,又怎么会有跟太爷今日的缘分?”

&ep;&ep;缘分,不男不女的东西,让两世为人的卫允,头一次动了轻生的念头。

&ep;&ep;老天爷,你打个雷快劈死我吧!

&ep;&ep;而段秀则又握住了他的手:“太爷,以后就咱相依为命过日子了。”

&ep;&ep;“您可要好好待我,我就是您的全部,懂不?”

&ep;&ep;卫允死命将手拽了回来:“再不好好说话,这衙门里,就一个衙役都没了。”

&ep;&ep;悻悻收手的段秀,却根本不怕:“打发了我,谁给你做饭?”

&ep;&ep;卫允服了,赶紧再换个话题:“别闹了,说说城里的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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