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又狠戾的男人,把她过去乖顺的、平淡的校园生活划开了一道口子。

&ep;&ep;她深深地迷恋着他。

&ep;&ep;方璃这个时代,已经不流行什么古惑仔铜锣湾扛把子;但好像无论在哪个年代,这样坏坏的男人都是招少女喜爱的。

&ep;&ep;更何况,那时的感觉那么恰到好处。

&ep;&ep;刺激,浪漫,野性。

&ep;&ep;就好像你想走一道荒草萋萋的路,刚好就出现了那样的路。

&ep;&ep;方璃翻了个身。

&ep;&ep;而周进出狱后,这种感觉不一样了。

&ep;&ep;她想到他疲惫的模样,撑着额头的低笑,渔船上赤·裸的上身,抽烟时闲散的姿态。

&ep;&ep;她对他有感激,有愧疚,有心疼,更有一丝怜爱。

&ep;&ep;是的,怜爱。

&ep;&ep;想在风雨中紧紧拥抱他,想在深夜里为他温一壶酒,想用指间一点点抚平他的伤痕。

&ep;&ep;甚至,“天香里”的事情刺激到了她,她确实不能接受,却没有因此而厌恶他,疏远他。

&ep;&ep;虽然心里很难受。

&ep;&ep;方璃在黑暗中摇了摇头,蒙上毛巾被。

&ep;&ep;剖析完自己后,她也发现这情感似乎不太正常。

&ep;&ep;但没办法,就是有一种最原始的感觉,把她像只木偶一样牵扯着想要去靠近他。

&ep;&ep;虽然方璃自己也搞不明白,那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ep;&ep;……

&ep;&ep;一夜未睡好,第二天的学院大会,方璃呵欠不断。陆思思盼望的许教授并没有来,从头至尾,都是院长和副院长轮流讲话。

&ep;&ep;h大美术学院人不少,设计类五个专业,造型类三个专业,加上美术学,坐了满满一个大功能厅。

&ep;&ep;结束后,两人无精打采地去食堂吃了顿饭。收拾了一下画具,准备下午的考试。

&ep;&ep;都说学美术的水深,替考买证满天飞,所以每个院校入学时都会有一个测试,考试内容和校考大同小异。

&ep;&ep;下午考素描,半身像带手,明天上午是彩头,下午是场景速写。

&ep;&ep;方璃和陆思思是真才实学考进来的,对考试都不担心。

&ep;&ep;两人在教室门口分开。“注意点啊。”思思看着她的腿道。

&ep;&ep;方璃点头,“你加油。”

&ep;&ep;进入班级,她选了个轮廓比较分明的模特,支起画架,开始画画。

&ep;&ep;快画完时,教室后排有隐隐的骚动。

&ep;&ep;方璃正在拿电动高光笔擦鼻梁上的高光,嗡嗡嗡的,并没有注意。她提完高光,离远一点,最后打量画面。

&ep;&ep;作为一张试卷,这幅画无疑是非常合格的。构图饱满,关系清晰,造型准确,刻画深入。

&ep;&ep;这种应试的画方璃画了无数张了,手到擒来。

&ep;&ep;她刚要摘下图钉,听见了刻意放缓的脚步声。

&ep;&ep;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窜进鼻尖。

&ep;&ep;方璃余光瞥见一双精致皮鞋,再往上是中缝笔直的西裤。

&ep;&ep;有人在看她的画。

&ep;&ep;方璃转过头,看见站在后面的男人,愣住,“…许教授。”

&ep;&ep;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ep;&ep;许宋秋点点头,目光仍停在她的画上,“继续画,不用管我。”

&ep;&ep;方璃原想说画完了,但看着许教授的神情,只好打开笔盒,抽出一支4h,往画中的指甲盖上加细节。4h很硬,削得很尖,线条极浅,基本上是在磨或者抠了。

&ep;&ep;许宋秋显然看得出来,学生是画不进去了。他笑了笑,转身要走,目光一转,落在了这张画的主人身上。

&ep;&ep;许宋秋盯着少女的侧颜,略微一怔,唇线渐渐抿紧。

&ep;&ep;方璃被教授看得心里发毛,手上僵硬地排着线条。她以前在画室也是这样,别人一看她,就会画不进去。

&ep;&ep;以为许教授会指导一二,方璃紧张地等待。

&ep;&ep;半分钟后,许教授一言未发,转身离开。

&ep;&ep;方璃揪心地看着自己的画,惴惴不安。

&ep;&ep;她画的是有什么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