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燕王让他先睡下,自己坐在床榻对面,刚念没几句,只听忽然响起一道开门声。

&ep;&ep;李琛竟然走了进来,他低头理了一下袍子,没留意到屋里的情况,还在道:“你那一杯茶斟得倒好——”

&ep;&ep;顿了顿,他抬起头。

&ep;&ep;屋里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ep;&ep;半晌,燕王又恢复了肃然的神色,道:“你大半夜的到这里来做什么?到了晚上不回屋休息,还来干扰别人的清静……”

&ep;&ep;李琛只管笑。

&ep;&ep;那笑是对叶知昀的,笑容深深,透着一股毛骨悚然的意味,看得他有些发怵。

&ep;&ep;“老头子,我这不是和知昀笼络笼络感情,毕竟他被接进了府里,咱们算是一家人,是吧,知昀?”李琛看着少年道。

&ep;&ep;叶知昀没敢吭声。

&ep;&ep;李琛也不等他回应,大步上前,蹬下长靴,整个人上了床榻,在叶知昀身边一倚,看见燕王手里的县志,顿了一下,接着笑起来问少年:“怎么,睡不着?哥哥我来陪你啊。”

&ep;&ep;叶知昀被他结结实实地倚着,整个人都僵住。

&ep;&ep;燕王皱起眉头,“别闹了。”

&ep;&ep;叶知昀没好对上世子的目光,只对燕王恳切道:“殿下,能继续念吗?”

&ep;&ep;燕王挺直着背脊,似乎也有些泛僵,但他应下的事断然没有违反的道理,静了一会儿,才继续坐下来,念起手上那本定邑县志,低沉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定邑四面环水,建于承文三十一年,而后承仁七年挖掘护城河,河下……”

&ep;&ep;火炉烧得一片暖和,火光映照在燕王的半张脸上,他的面容沉静,眉毛和胡须已经泛起灰白。

&ep;&ep;叶知昀专注地听着,不知为何,身边的李琛也一片安静。

&ep;&ep;许久之后,烛火灭了,他困得意识沉沉,李琛似乎也睡着了,燕王在出去之前,又从橱柜里端出一床被子,盖在世子的身上。

&ep;&ep;门轻轻关上,月光穿透窗棂落了进来,叶知昀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躺在旁边的李琛手里持着那本县志,静静地不知在想什么。

&ep;&ep;第19章

&ep;&ep;他实在是太困,眼皮犹如千斤重,过不了数息便沉沉睡去。

&ep;&ep;等到外面天光微微亮,床榻上的少年翻了个身,感到脸上似乎落了什么东西,痒痒的,便又往被窝里埋了埋,可那玩意儿穷追不舍,招惹得他忍不住睁眼去瞧。

&ep;&ep;犹自忪惺,面前李琛放大的面孔让他整个人顿时清醒,“世子……”

&ep;&ep;李琛单手撑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手里捏着一根羽毛,想必刚才就是用羽毛尖在叶知昀的脸上扫来扫去,“醒了?”

&ep;&ep;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叶知昀往被窝里缩去,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他。

&ep;&ep;“昨晚睡得怎么样?”

&ep;&ep;少年小声道:“挺好。”

&ep;&ep;“那你看我像蛇吗?”

&ep;&ep;叶知昀不明白,“怎么会像蛇?”

&ep;&ep;“在你眼里一定很像,不然你怎么这么清楚打蛇打七寸呢?”

&ep;&ep;叶知昀知道他是在说昨晚的事了,不由心虚,向后退了退,可李琛又往他这边逼近,整个人几乎笼罩了下方的少年,男人笑弯了眼眸,“下次咱们两个的事情,就不要叫来老头子了,你说好吗?知昀?”

&ep;&ep;叶知昀被一这么亲昵地称呼,感到有些发毛,闷闷地应了一声。

&ep;&ep;“行了,去洗漱更衣吧。”

&ep;&ep;叶知昀掀开被子,光着脚下榻,去拿架子上的外袍。

&ep;&ep;李琛打了一个哈欠,他还倚在床头,目光跟着少年挪动,“你这屋里怎么连个毛毡都没有?说起来,小孩子就是暖烘烘的,你一走热气都没了。”

&ep;&ep;叶知昀摇摇晃晃地穿鞋,顾不上抬头,回道:“世子很冷吗?”

&ep;&ep;“冷,冷死了,看这天色还要下雪。”李琛慢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他那口气没有叹完,便卡在嗓子眼里。

&ep;&ep;面前叶知昀走上近前,攥住他的手,试了一下温度,专注地道:“世子等我一下。”

&ep;&ep;李琛看着他出了门,一动不动,很快少年回屋,把手炉塞在他的怀里,顿时一股温暖蔓延而来。

&ep;&ep;叶知昀差不多已经到了时候,准备上马车了,跟世子挥了挥手,“我去学斋了。”

&ep;&ep;李琛这才回过神,笑了一声。

&ep;&ep;叶知昀到了书院,注意到程嘉垣照常跟潘家子弟簇拥在一起,依然对于他们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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