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大片的水花飞溅而起,栖在湖中的丹顶鹤展翅乱扑,叶知昀瞬间被冰水沉没头顶,咕噜咕噜地灌了好几口湖水,意识很快模糊,眼前翻涌的泡沫化为一片漆黑。

&ep;&ep;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四周的环境一片陌生,阳光从窗棂的空隙落进来,他身上已经被换了干净衣裳,只是头还有些昏昏涨涨,想到刚才的落水,忍不住喃喃:“真是飞来横祸啊……”

&ep;&ep;叶知昀稍微清醒一点,打量一圈屋里的摆设,这里应该是书房的内间,外间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ep;&ep;他披上袍子,拨开帷幔一看,沈清栾和撞他的布衫少年正跪在木板上,双臂高高举着水桶,夫子拿着戒尺训话,他们两个人还充满敌视的瞪着眼。

&ep;&ep;见到叶知昀醒了,夫子拿着戒尺一拍布衫少年,“说话!”

&ep;&ep;少年一抛水桶,眼泪汪汪地一头冲过来,半道想起刚才的惨案,硬生生地停下动作,抱着叶知昀的腿呜咽,“对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你的,下次绝对不会再犯了!”

&ep;&ep;对方可怜兮兮缠上来的样子,像是毛绒绒的大型犬一般,叶知昀有些招架不住,他也并没有责怪少年的意思,抬了抬手,“你起来,快起来。”

&ep;&ep;“哦……”少年揉着眼睛站起身,他的个子不是很高,长相俊秀,眉目如画,只穿着灰扑扑的布衫,应该不是世家公子。

&ep;&ep;夫子又拿戒尺抽了一下沈清栾,这位举着水桶,双手酸涩也没敢放下,眼巴巴地望着叶知昀讪笑:“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口不择言,还牵连你落水,实在是太对不住。”

&ep;&ep;夫子背着手,从鼻孔里发生一道哼声:“妄谈朝政,大逆不道。”

&ep;&ep;沈清栾小声嘟囔:“哪有那么严重。”

&ep;&ep;叶知昀身边的布衫少年说:“可比撞人要严重多了。”

&ep;&ep;沈清栾怒目:“司灵!这祸就是你惹出来的,还说!”

&ep;&ep;两个人探头探脑吵起来,叶知昀对夫子说:“给您添麻烦了。”

&ep;&ep;夫子冲他摆了摆手示意无妨,“沈清栾、司灵,你们两个给我把书抄上十遍,明天早上送上来,现在赶紧去上课!”

&ep;&ep;两人忙不迭地往外跑,经过叶知昀身边,沈清栾抓住他的手臂一齐回学斋,“快来。”

&ep;&ep;进了门,他给叶知昀随便寻了个位置,在案几前坐下,学堂里的学子们纷纷回过头,七嘴八舌地问:“怎么样?被夫子罚了吧?”

&ep;&ep;“哈哈叫他一天到晚闭不拢嘴,估计不止是罚,还被抽了对不对?”

&ep;&ep;“叶公子怎么样了?大冷天的落冰湖里可不好受,别放过这两个惹祸的!”

&ep;&ep;喧闹正逐渐扩大,紧接着有人喊:“夫子到了!”

&ep;&ep;众人一静,齐刷刷地转过身体,正襟危坐。

&ep;&ep;夫子在上面讲课,叶知昀坐在下方翻开书卷,按学斋规矩中午不能回去,仆从送来了饭,待久了他也大概清楚了这两个少年的身份。

&ep;&ep;司灵只是茶馆掌柜的儿子,找了无数关系、花了无数银子才进到鹤亭书院。沈清栾则是父为礼部尚书,世家出身,常常做大人模样,论朝堂风云,有位列庙堂的青云之志,被书院的学生们戏称为沈大人。

&ep;&ep;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叶知昀收拾书籍离开,坐上燕王府派来的马车回去,和对面尚书府的车马交错时,沈清栾从窗口冒出个脑袋,朝他挥手,嘞着嘴,眼睛弯成月牙,“明儿见——”

&ep;&ep;叶知昀对他笑了一下,沈清栾倒是一愣,随即胳膊挥得更使力了。

&ep;&ep;回到王府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燕王正在厅里等他一起用饭,他在旁边坐下,吃到一半时,外面的管家进来通告,“王爷,世子回府了。”

&ep;&ep;应着管家的话,外面传来一道脚步声,一只修长的手掀开帘子。

&ep;&ep;因为先帝喜好轻便的胡服,胡风在大晋广传,中原多数衣物都偏向窄袖短衣,男人便是一袭利落修身的及膝黑袍,穿着鹿皮革靴的长腿迈进门。

&ep;&ep;没有看案前两人,世子李琛专心致志地挠着肩上的海东青,那鹰隼叫他挠得舒展了羽毛,他才开口说:“您老倒是高枕无忧,我却是被皇上整整训了一日,要不是皇后娘娘及时赶来,您恐怕就见不着您这个儿子了。”

&ep;&ep;要说他能在长安横行,还有一个原因,叶知昀也听过。

&ep;&ep;那就是李琛的母亲燕王妃,和楚王妃——也就是当今皇后娘娘都出身镇国公府,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感情深厚。只不过当时在夺嫡争斗中,楚王招惹了仇敌,导致楚王妃出游遇刺,和姐姐在一起的燕王妃为了保护其而死。

&ep;&ep;这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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