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青柏暗暗叹一口气。

&ep;&ep;等小郑子离开,七爷又问:“你临来时,济南府情势如何?”

&ep;&ep;明明是惦记着严姑娘,口头上却只字不提。

&ep;&ep;青柏心头一酸,又从头把严清怡让人在闹市贴《陈情书》,以及找人在蔡家门口哭丧等事无巨细地叙过。

&ep;&ep;当时严清怡在狱中,她能做出这些事情自然离不开在外面跑腿的李实。

&ep;&ep;七爷怅惘地叹口气,“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ep;&ep;青柏道:“是济南府司狱的次子,就是个草包纨绔,平常仗着老子的权势没干什么正经事儿,听说是受严姑娘胞弟所托,照应她的。”

&ep;&ep;言外之意,李实并非严清怡所说与她定亲那人。

&ep;&ep;可严清怡遇到这么大的事儿,她那未婚夫婿总得出头相帮一二吧?

&ep;&ep;七爷说不出心里到底是酸还是苦。

&ep;&ep;既怕她真有个情投意合的未婚夫婿,又怕她是因为搪塞自己,而不得不编造的谎言。

&ep;&ep;有心吩咐人去查个一清二楚,可思量会儿还是打消了念头。

&ep;&ep;此时的严清怡却很平静,自打薛氏下葬就再没出过门,烧头七的纸钱也是让春兰出去买的。

&ep;&ep;济南府流传一种说法,说是人有三魂七魄,人死之后,七天去一魄三年去一魂,七满魄尽三年魂尽,所以每隔七天要烧次纸,共烧七次,而每隔一年都要到坟墓前祭拜一番,共祭拜三年。

&ep;&ep;整个七期,严清怡都闭门不出,偶尔李实过来以及春兰出去买菜会带来些许消息,诸如蔡家店铺已经完全倒闭,铺子里的东西被讨债人搬了个干净,甚至有些人还冲到蔡家要钱,连带着二姨父的兄长家也跟着遭殃,镇日不得清净。

&ep;&ep;二姨父气极恨极,不顾两个儿子阻挠,提笔写了休书亲自送到牢狱中,扔在二姨母脸上。

&ep;&ep;二姨母先前还维护着二姨父的面子,看到休书之后,把二姨父之前做的几桩缺德事抖搂了出来。

&ep;&ep;朱家也是人心惶惶,东昌府知府郑南初也不知怎么想得,把几年前就了结的案子重新开卷另审,好在府衙里与朱家交好的人不少,偷偷跟朱贵露了口风。

&ep;&ep;朱贵少不得寻到原先的苦主,拿银子封口,又重金打点府衙的人,然后将傻子拒在家中,不得再外出。

&ep;&ep;李实说得口沫横飞,拍手嚷道:“娘的,再让那两家狗仗人势,以为有钱就了不起,这下子够他们喝一壶的。你那姨母家里完全败了,听说还欠着京里贵人的银子,这几天正张罗着卖铺子。那些中人死命往下压价,我本来撺掇我爹也买两间,他竟是不同意。”

&ep;&ep;薛青昊应声道:“活该,罪有应得。”

&ep;&ep;严清怡情知单凭自己,最多让蔡家名声败裂,而真正把他们压垮的,想必就是七爷。

&ep;&ep;先前落水那次不算,七爷是替自己的随从赎罪,可上次他费心安排人把自己送回济南府,又顺利将薛氏从东昌府接回来,这次又承蒙他援手才度过这场难关。

&ep;&ep;林林总总已是欠了他许多人情了。

&ep;&ep;而自己能做的不过是在菩萨面前替他念几卷《金刚经》,再就是……

&ep;&ep;严清怡想了想,把先前画好的衣裳样子找出来。

&ep;&ep;趁着守孝在家,用心做几件衣裳,替锦绣阁多赚些银子,多少也能偿还些人情吧?

&ep;&ep;只是,不免会想起蔡如娇。

&ep;&ep;蔡如娇虽然脾气骄纵了些,爱使小性子,却没有坏心眼儿。也不知她现在什么情况,想必早就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兴许已经把她恨到骨子里了。

&ep;&ep;严清怡着实觉得对不住蔡如娇,可又有什么办法,她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难道真的任由人捏圆捏扁?

&ep;&ep;五月底,严清怡收到了魏欣的信。

&ep;&ep;信里抱怨严清怡不讲义气,口口声声答应送她生辰礼,结果生日都过完了,不但没礼物,就连只言片语也没收到。

&ep;&ep;又说何若薰忙得很,何夫人病情始终不见好,她去探望过两次,何夫人瘦得几乎脱了形,何若薰也瘦了许多,看上去没精打采的。

&ep;&ep;而严清怡离开京都没多久,云家将李婉接到了忠勇伯府,好似过得不怎么样。因为李兆瑞太太不止一次跑到何家去诉苦,何若薰烦不胜烦,有次直接吩咐下来将她赶了出去才算完。而且钱氏生辰那天,云楚青上门庆贺,眉宇间极为得意。

&ep;&ep;然后提起她的生日,因为严清怡跟何若薰都不能去,所以过得颇不顺心,只请了五六家来往近的世家吃了顿饭,并没有给大姨母及蔡如娇下帖子。听说陆家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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