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要!”二姨母尖叫一声。

&ep;&ep;旁边衙役推她一下,没好气地说:“走,赶紧走,别磨蹭。”

&ep;&ep;胡同里挤着许多邻居在看热闹,其中隔壁那位老妪。

&ep;&ep;老妪瞧见严清怡,“吧嗒吧嗒”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一早就说这房子风水不吉利,硬是不信,这下又死了人,我看呐,以后再也卖不出去了,白送都没人要。”

&ep;&ep;严清怡沉着脸只做没听见。

&ep;&ep;从东昌府回来的途中,她曾经问薛氏,要不要到别处躲避些时日。

&ep;&ep;薛氏不肯,一来她们没有路引,只能在济南府打转转,如果办路引得去求官府;二来,住店不方便不说,还花费银子;最重要的是,薛氏说她在别人家里住够了,住在哪里都不如自己家自在。

&ep;&ep;严清怡深有同感,外面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家的狗窝舒服,再者,他们能躲出去十天半个月,难道还能躲一辈子?

&ep;&ep;也是她高估了二姨母,她以为从东昌府回来了,就等于彻底表明了薛氏的态度,二姨母总得慎重思量番,谁成想,二姨母竟然不辞辛苦地追过来拿人,而且还带着那个傻子过来。

&ep;&ep;想到傻子,严清怡猛地抬头,低声问李实,“那个傻子呢?”

&ep;&ep;自从那次李实掳过严清怡后,严清怡从未主动开口跟他说过话,即便面对面见了,她也只当作眼前没这个人。

&ep;&ep;严清怡突然开口,还真让李实意想不到。

&ep;&ep;他愣了下,才回答:“你刚才把他胳膊砍出两道血口子,他吓得哇哇哭,有两人把他带走了……我听说那两人是傻子的护卫,想必他们为了讨好傻子,所以挑唆着跟了来。娘的,脑子不清楚就该好好关在家里,非得放出来惹事。”

&ep;&ep;严清怡想起傻子看到血腥时那高兴的样子,又想起他抬脚毫不留情地踢薛氏的头,像是验证她是否真的死了似的。

&ep;&ep;如果只是呆傻,出来也就出来,那他明明是个嗜血的武疯子。

&ep;&ep;朱贵不就是仗着有几个臭钱,才任由傻儿子胡作非为,而二姨母不也是仗着有钱,才肆意欺负薛氏?

&ep;&ep;李实见严清怡再没作声,也悻悻地转过头,因见路上行人频频朝这边看,忽地扯开嗓子嚷道:“老少爷们,这是东昌府蔡家,做生意赔了本,把主意打到自己亲妹子头上,活活地把她亲妹子逼得撞了墙。咱们济南府的人就这么被欺负?他家在济南府也有铺子,东大街上的生药铺子就是他家的,是爷们就去把他家铺子砸了,把他们撵出济南府!”

&ep;&ep;这一嚷嚷,尽管没人真的去砸铺子,却是吸引了更多目光。

&ep;&ep;二姨母气得眼皮子直跳,嫁到蔡家二十年,她自然知道生意只能唱火,不能唱衰,要四处宣扬自己家铺子盈利挣钱,别人才能放心把货押上去。李实这几嗓子喊下来,那些供货的客商岂不都吵嚷着来要银子,就算手里不缺银子,也架不住别人一股脑都来要。

&ep;&ep;一路往府衙走,李实嚷嚷了一路,前来办差的衙役都认识他是李丰显的儿子,并没有阻拦他。

&ep;&ep;及至府衙,衙役将众人尽数带到大堂,对牢几个小厮膝头就踢过去,“跪下!”

&ep;&ep;一行人尽都老老实实地跪好了。

&ep;&ep;衙役们分两边站好,唱一声,“威——武——”,接着一个穿青色绣白鹇补子官服的中年男子迈着方步缓缓走到案桌后。

&ep;&ep;这便是济南府知府张培源,也即是林栝的表姨夫。

&ep;&ep;严清怡偷偷瞧了眼,这人面方口阔,浓眉高鼻,看相貌应该是个铁面无私之人。

&ep;&ep;张培源在椅子上坐定,拿起惊堂木猛地一拍,喝道:“堂下所跪何人,为何殴斗致人性命?”

&ep;&ep;头前的衙役躬身道:“启禀大人,小的听闻有人报告斗殴,立刻召集人赶过去,去的时候已经有一妇人毙命,那位姑娘拿着菜刀将另一人砍伤,其余众人混战在一处。”

&ep;&ep;张培源往堂下一看,左边肩并肩紧挨着跪了十几人,右边孤零零跪了个弱女子,中间跪着李实,跟两边都不挨着。

&ep;&ep;他先问李实,“你先说,怎么回事?”

&ep;&ep;“大人,”李实喊一声,“我真是倒霉催的,喝口水都塞牙。这位严姑娘的胞弟跟我认识,前几天朝我要了条狗,我今天寻思去看看那狗,谁知道刚坐下,那婆娘就带着一帮人还有个傻子冲进来。我听那意思,好像是傻子看中严姑娘的亲娘,严姑娘的亲娘不乐意,那婆娘就要动手抢人,严姑娘的亲娘就一头撞死了,哎呀,那一大摊血啊……回禀大人,我与两方均无干系,就是白挨一顿揍。”

&ep;&ep;他这边说,严清怡又想起薛氏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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