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正是邵简的徒弟,司礼监秉笔太监范大档。

&ep;&ep;邵简在圣上位居东宫时就在身边伺候,一直陪伴了四十年,现在得恩宠出宫荣养,便将徒弟范大档提拔起来。

&ep;&ep;范大档不善言谈行事却机敏,又写一笔好字,极得圣上看重。

&ep;&ep;罗士奇曾赞过范大档的字颇有米芾之风。

&ep;&ep;严清怡记得,前世就是这位范大档送来的拐杖。

&ep;&ep;见到范大档,张阁老颇为意外,笑道:“范公公怎么亲自来了?”

&ep;&ep;范大档道:“圣上记得大人今日寿辰,特吩咐我传个口信儿。”

&ep;&ep;张阁老一听,便要跪倒,范大档伸手扶住他,“圣上特地吩咐大人不许跪,”说罢,学着圣上口气道:“张弦,今儿是你生辰,你可得多喝两杯,喝醉不要紧,朕许你休沐三日,三天之后赶紧上衙处理公事。另外这柄桃木拐杖是朕年轻时候亲手所刻,赐给你,你可千万多活些寿数,朕这江山离不开你。”

&ep;&ep;旁边的小火者双手呈上桃木拐杖。

&ep;&ep;张阁老老泪纵横,朝着宫城方向长揖到地,“臣谨遵圣喻,定不负皇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起身双手恭敬地接过了拐杖。

&ep;&ep;严清怡不由感慨,康顺帝可真会收买臣心,记得罗振业生辰时,康顺帝送的是只紫毫笔,也说过一句类似的话,让罗振业替帝分忧。

&ep;&ep;那支笔就供在罗振业的书房里。

&ep;&ep;可不到一年,罗振业就被押解入狱,再没有机会摸过笔。

&ep;&ep;张阁老将拐杖递给儿子,掏出帕子拭拭眼角,笑道:“范公公喝杯清茶再走?”转头吩咐儿子沏茶。

&ep;&ep;范大档扫一眼屋里女眷,婉言谢绝道:“此处乃内宅,不好叨扰,再者还得回去跟圣上回话,改日再来。”

&ep;&ep;便在此时,只听门口一声惊呼,连接好几个女子被门槛绊倒,大喇喇地摔到院子里。

&ep;&ep;蔡如娇也在其中。

&ep;&ep;严清怡正诧异,身后大姨母推着她往前走,“快过去看看阿娇。”

&ep;&ep;严清怡急走两步,刚走出院子,忽地察觉有道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盯在自己身上。她猛转头,正对上范大档的双眼。

&ep;&ep;那眼眸静得像是冰冻的湖面,波澜不惊。

&ep;&ep;见她回视,范大档唇角扯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微笑。

&ep;&ep;严清怡心中却是惊涛骇浪。

&ep;&ep;就在刚才的刹那,她恍然记起,前世也曾经有过类似的情形。

&ep;&ep;范大档即将离开的时候,有女子也是被门槛绊倒,整个人摔了出去。只是,那女子脸面颇生,并非她们常见的那个圈子里的,所以她也没有多关注,用过寿筵就跟苏氏一道回府了。

&ep;&ep;现在,前世的情形再度重演,被摔倒的人成了蔡如娇和另外两个女子。

&ep;&ep;严清怡不由纳罕,来贺寿的姑娘都是出身名门,最为在意仪态举止,尤其还是这种场合,怎么可能摔出去?

&ep;&ep;她满腹狐疑地上前,张府丫鬟手快一步,将蔡如娇扶了起来。

&ep;&ep;严清怡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摔倒了?”

&ep;&ep;“我也不知道,”蔡如娇沮丧地拍打着裙子上的土,四周瞧一眼,低声道:“我从来没见过太监,想看看什么样儿,正好旁边有人往外走,我也跟着走了两步,寻思着在门口偷偷瞧一眼。也不知是谁使劲推了我一把……这下完了,丢死人了,姨母肯定不高兴。”

&ep;&ep;严清怡抬头去寻大姨母,蓦然发现,范大档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开……

&ep;&ep;第54章庶姐

&ep;&ep;只听旁边有女子抱怨,“今天刚上身的新衣裳,就破了丝,以后还怎么穿?也不知谁那么讨厌,自己站不稳还拽着别人。”

&ep;&ep;眼光时不时往蔡如娇身上瞥,言外之意是蔡如娇把她拽倒了。

&ep;&ep;蔡如娇本就吃了亏,心里正生闷气,听说那人的话外音,立刻跳起来就要开骂。

&ep;&ep;严清怡死死按住她,低声道:“这不是家里,好多人看着呢。”

&ep;&ep;蔡如娇恨恨地瞪那人一眼,强忍了怒气问道:“不知是哪家的姑娘,以后再见面,我绝饶不了她。”

&ep;&ep;严清怡侧身瞧去。

&ep;&ep;刚才张老太君介绍过,是礼部精膳司主事顾长成的侄女。她穿了件霜色褙子,上面绣着葛巾紫,底下穿着粉色罗裙,打扮得非常漂亮。

&ep;&ep;此时,顾姑娘正懊恼地抻着裙子看上面被石子刮破了的地方。

&ep;&ep;再往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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