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响起一个慵懒温润的声音:“别打这个呀!”不知什么时候,牧已经站在身边,我全然不知,那暖暖迷离的气息合着牧身上特有的森林味道,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喷到我耳边,一阵酥酥麻麻。抬头一看,牧笑意绵绵,腰弯了下来,脸颊都快要碰上我的脸了,抽了一张南风出来:“打这个,不出两圈,你就胡!”过一圈,轮到我摸牌时,牧抓着我的手,一起摸一起看,然后淡淡一笑,抓住我另外一只手,将麻将一推,轻呼道:“哈哈,胡啦!”

&ep;&ep;几圈下来,好几次我预要出牌时,牧就握着我的手,示意不要出,要换一个。牧坐在我左侧,他的手臂要绕过我整个身体,去抓住我的右手,我整个人好像被他拥在了一起,偏偏他时不时的把嘴凑过来我耳边,低低的声音稍微分析一下牌局,嘴唇时不时扫到我的耳垂,我整个手心直冒汗,整个脸像火烧一样的发烫,又羞又急。牧知道我的个性,向来这种当着他亲朋好友的场合,我都会顾着他的面子,不会发作,怕他难堪。牧就吃定了我,我们的方位也刚好是靠近墙的一面,没人可以看到,牧的手不动声色的一会放在我肩上,一会放在我腰上,鼻尖也时不时顶着我的耳垂。有时,他就干脆不动,侧着脸怔怔的看着我,下家老催我,我一着急,也不知该扔哪一张,转身向他,牧波光粼粼的看着我,黑如墨玉的眼里尽是满满的宠爱和知足。

&ep;&ep;到了最后,算总账,我和牧还赢了好几千块。牧那些兄弟笑着骂道:“原以为是来送钱的,搞到最后是美人计来迷惑我等众生的眼睛,让牧的腰包赚得鼓鼓的。”牧豪气的一摔:“走,吃大餐去,我请客。”伦上来,抽了几张道:“我是财务大臣,按照老规矩,赢的钱抽取百分之三十,作为活动经费。”后来芸告诉我,他们这些兄弟,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固定来这个地方打麻将放松放松,谁赢钱了,就抽取一部分作为活动基金,用来吃饭,或者组织家属一起去玩。我很想问,丹也来过吗?终没有问出口。

&ep;&ep;驱车去到一家河源客家餐馆,我坐牧的车,牧一副悠然自得,小人得志的样。我咬牙切齿的跟他说:“等下吃饭的时候,你再对我动手动脚,你就死定了。”牧亮了亮嗓子,用略带磁性的声音说:“你的报告写得还是很全面,有理有据,还有备选方案,周二的时候,我们再讨论一下,把方案定下来,七月中集团会派人过来。”任凭我吹胡子瞪眼,牧根本不接我的话,一派风淡云轻。

&ep;&ep;去到餐馆时,包间已有另外几人,这时,牧才开始正儿八经的介绍他们给我认识,电信、万科、司法、市民中心上班的都有,都小有一官半职的。先到的几位都带了家属。牧介绍我,只说了“尘儿”两字,暧昧不清,大家好像心知肚明。

&ep;&ep;牧挨着我坐,一只手放在我的椅背上,笑意绵绵,用广东话夹杂着客家话普通话和他们随意的调侃着。牧把我和他的椅子距离拉得很近,即使他的手随意的放在我的椅背上,也好像半拥着我,整个吃饭过程,他的手就没怎么从椅背上挪开过,即便我和牧并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但这种姿态也会生生让别人觉得我们是亲密无间的情侣,道不清的暧昧和亲昵。点餐时,牧复核了下菜单,然后加了两道菜,小河鱼和小河虾,我的最爱。

&ep;&ep;原本点的客家猪肉汤,因为客人多,迟迟没有上,第一盘菜反而是千年不变的客家豆腐。上面洒了些葱花,我皱了皱眉头。牧伸手叫服务员拿多一个碗,把豆腐夹在碗里,然后轻轻的挑走那些葱花,把弄干净的豆腐放在我面前,我觉得全桌的人都在盯着看牧这个动作,牧却丝毫没有察觉。我恼怒的转头向牧,轻声但生硬:“牧,别再这样,我要生气了。”牧故意把嘴贴到我耳垂柔柔的道:“尘儿,你说什么?”我重复了一遍,牧仍装糊涂,我就不再啃声了。

&ep;&ep;吃紫金酱鱼头时,牧小心的把鱼头中最嫩的肉挑出来,放在我碗里,加上其他菜,我的前面很壮观的被牧排了五六个碗。芸也坐在我旁边,看我无从下筷子,低声笑了出来道:“尘儿,你快吃吧,再不吃,牧又要叫服务员加碗了。”

&ep;&ep;牧吃得很少,光照顾着我,我心里不知有一股什么情绪在血液里缓缓流动,潜意识是甜蜜的,但此情此景流泻出来却是涩涩的。

&ep;&ep;原来的牧,就是这么照顾我这么吃饭的。他现在做得一点也不刻意,好像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这十年难道他没有空白吗?

&ep;&ep;吃到一半的时候,心里有些难受,我去了一趟洗手间。正要出来时,听见两个女人的谈话声夹杂着我的名字,赶紧缩了回去。是万科翔和电信敏他们的太太,只听一人问道:“这个尘儿,和牧是什么关系呀,牧这么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以前吃饭聚餐什么的,他基本都是一个人来。”另一人答道:“听我老公说是牧的初恋,当年搞得轰轰烈烈满城风雨的,现刚从国外回来,分开十年了,牧一直在等她。”另一人笑道:“难怪,牧平常清高得很,正儿八经的,笑不多笑,话都不愿意多说两句,今天这么柔情似水,真是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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