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的,你啥时候去进货?”

&ep;&ep;“缙云叫我今天晚上就走,时间刚刚好。”万元又接着道,“就是还没来得及跟金民说一声,我在想要不要回家一趟再走。”

&ep;&ep;岑烟容有点意外,一是因为万元口中那个精贵的弟弟来县城了,二是周金民居然好意思回去。

&ep;&ep;“你走了,那你弟弟咋办?你不得陪他两天?”

&ep;&ep;万元解释,“谁?缙云吗?他今早就回去了?”

&ep;&ep;自己对周金民的印象可不好,一想到万元揣着钱跟周金民同住一个屋檐下,自己多少还有点不放心,让万元今天晚上就走,是最好的办法。

&ep;&ep;嘶……是许缙云让万元今晚走的?岑烟容对万元这个“弟弟”愈发好奇,是误打误撞呢,还是刻意让万元提前呢?

&ep;&ep;“你弟弟说得对,你今晚就走,也别回去了,这样我陪你去取点现金,路上费用我给你报销,你只管去就行了。”

&ep;&ep;周金民在租房里躺了一天,以为万元晚上就会回来,谁知天都黑了,也不见万元的人影,他饿得不行,实在躺不住了,只能起身洗把脸,随后下楼去。

&ep;&ep;对门的发廊店开着,里头没有客人,也不见那发廊女,金民也没有多想,揣着口袋走了进去,那女人躺在靠墙的躺椅上。

&ep;&ep;女人并没有睡着,听到声音睁开眼睛,一见是金民,脸色瞬间垮了下来,还以为来客人呢。

&ep;&ep;“怎么是你啊?”

&ep;&ep;金民好些日子没来了,他还惦记女人,“你最近咋样?”

&ep;&ep;“还能咋样?有客人饿不死。”其实女人没把金民的许诺当过真,一是自己不信男人鬼话,二是金民也不是出人头地的料。

&ep;&ep;金民瞥到女人胳膊上的淤青,有些没底气,“你要不别干这行了……”

&ep;&ep;“弟弟,不干这行我吃啥啊?你说你养我,我到现在也没看到钱啊,还有啊,上次你搁我这儿卖的烟,差点儿给我惹一身骚,人家抽着不对劲,差点儿找我麻烦。”

&ep;&ep;金民抿着嘴唇,耷拉着脑袋,没有接女人的话,女人看过多少男人,像金民这样的小年轻只是眨眨眼睛,她都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ep;&ep;“你知道是假货还让我卖?你这不故意害我吗?”

&ep;&ep;金民没有反驳,岔开话题,“你吃饭了吗?要不跟我出去吃点儿?”

&ep;&ep;正好这时进来位客人,一个大腹便便的光头,腋下夹着公文包,走路都是外八字。

&ep;&ep;“有客人啊?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ep;&ep;女人连忙把光头拦了下来,笑脸相迎,“是时候是时候,老板里面等我,我马上就来。”

&ep;&ep;说着,女人冲金民使眼色,让金民识相的赶紧走,又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鸡蛋,塞到了金民手里,小声道:“你赶紧走吧,你要没吃饭吃这个凑合,我没空陪你玩。”

&ep;&ep;女人将金民推出门外,又将卷帘门拉下一半,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店里。

&ep;&ep;金民嘴里一阵苦涩,手指稍稍用力,鸡蛋壳被他捏得陷进了蛋白里,他不甘地想到,就是因为没钱才看不起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