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以宓以前虽然对淮宁不算亲热,但看在穆元祯的份上,对她向来还都是宽和的,很少这样故意落她的面就着她的性格挑她敏感的地方插刀子。

&ep;&ep;缃素是她的心腹,自然知道她的用意。

&ep;&ep;南阳侯府老夫人和闵家各有打算,淮宁公主这些日子整天上赶着往宫里跑,难说就不会被人利用了,她也就是空长了一副聪明脸罢了。

&ep;&ep;以宓这般训斥她,淮宁公主内里还是个骄傲和要强的,必然会消停一段时间,不肯再往宫中跑了。

&ep;&ep;说不得还怕以宓使坏,真撺掇着把馨姐儿赐婚给了穆则尧。

&ep;&ep;以宓看缃素一眼,笑道:“这算什么操心?天天对着她才真操心,我想这么做很久了,这下子可总算是如愿了。”

&ep;&ep;这话说得连向来严肃的缃素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ep;&ep;南阳侯府。

&ep;&ep;赵老夫人紧紧捏着手上的信,指节都有些发白。

&ep;&ep;那是闵流妘让人送过来的密信,北定王果然已经寻了自己的儿子南阳候,要挟他出卖军情,怕是不久的将来就是要让他里应外合,把整个北路军都双手奉上了。

&ep;&ep;只不过北定王送给南阳候的信在南阳候看到之前,就被闵流妘给截了罢了。

&ep;&ep;赵老夫人在闵流妘离京之前虽然答应了她,但她心里总还存着一丝侥幸,只希望闵流妘所说的话并不是真的,宋家不是北定王府的人,北定王府亦不知道自己夫婿老南阳候与东夷国主有旧之事,不知道是自己动手毒杀了闵皇后。

&ep;&ep;可手上闵流妘的这封信却戳破了她所有的侥幸之心。

&ep;&ep;她召了自己的心腹关嬷嬷过来,将手中的信默默递给了她。

&ep;&ep;关嬷嬷比赵老夫人还要年长几岁,是从小就跟着赵老夫人的丫鬟兼侍卫,之后又陪着赵老夫人嫁到京中,终身未嫁,可以说,赵老夫人信任她比信这世上任何其他人都要多。

&ep;&ep;当年毒杀闵后一事,也是她和关嬷嬷仔细商议后才去做的。

&ep;&ep;赵老夫人看着关嬷嬷看完信就道:“做的越多,错的越多,当年之事,我只恨不得彻底抹净,这世上再无人知情,就是你我也尽都忘了才好。却不想我以为尘封住的东西,竟是被这许多人握在手中随时可以拿来威胁我,威胁南阳侯府的把柄。”

&ep;&ep;声音疲惫又苍老,短短几个月,赵老夫人犹如苍老了十几岁。

&ep;&ep;关嬷嬷看着多年来养尊处优的赵老夫人现在这副模样,心里也非常难受,她懂得她的意思,做的越多,错的越多,被人发现真相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ep;&ep;当年因为老侯爷的旧事,老夫人被人逼着毒杀了闵后,现在又因着闵后之死,侯爷被北定王府要挟背叛大周,而老夫人,被自己的侄孙女要挟着去毒杀夏皇后。

&ep;&ep;进退都几近绝路。

&ep;&ep;关嬷嬷压下心中的悲凉,道:“老夫人,当年的那些旧事,既然被北定王府捏在了手中,现在北定王府谋反,对我们来说,是危也是机。走到现在这个地步,老夫人您也唯有和闵家一条心,好好替二小姐谋划了。将来说不得还有其他转机。”

&ep;&ep;赵老夫人慢慢摇头,道:“谈何容易。这事且不说隐患重重,就是夏氏,她身边可都是防得滴水不漏。再者,她也不是当年的敏华,因为对我毫无防备之心这才……”

&ep;&ep;敏华就是闵皇后的闺名。

&ep;&ep;说到这里停下,好一会儿才低声继续道,“原本我是想经淮宁的手,可是淮宁出身皇家,根本不和我们一条心,这事不但不能和她明说,被她觉察出一丁点怕都会引来祸事。且这段时间我观她行事,也太过流于表面,夏氏对她也明显疏远防范,根本不易成事。这中间但凡稍有疏漏,对南阳侯府来说可都是灭顶之祸。”

&ep;&ep;关嬷嬷点头,道:“是的,老夫人,公主殿下她的确不合适。因为无论南阳侯府出什么事,她都是先帝唯一的公主,甚至没了世子,她都可以再风光大嫁,此事决不能让她知悉一分半毫,否则后患无穷。不过,”

&ep;&ep;她看着老夫人这两日才开始发白的头发,心里有些痛,鬼使神差道,“不过,老夫人,公主她虽然不合适,但我们却有其他合适的人。”

&ep;&ep;赵老夫人转头看她,她咬了咬牙,道,“二少夫人。老夫人,当年闵皇后对您毫无防备之心,夏皇后她对二少夫人可也同样豪无戒心。”

&ep;&ep;赵老夫人脸上的肉抖了抖,垂下了眼睛,沉默不语。

&ep;&ep;关嬷嬷叹息了声,继续道,“老夫人,我知道您心中的顾虑,二少夫人现在也正怀着身孕,此事现在把她牵涉进来,着实残忍也凶险,但此事除了二少夫人,再无他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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