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听到玄关传来的响动,凯里知道是父亲回来了。他刚想躲回自己的房间,慌忙的脚步声又冲出了门外。

&ep;&ep;响亮的关门声在屋内久久回荡,凯里愣了一会儿后拖着脚步回到自己的房间。

&ep;&ep;远处似乎又有骚乱,但这一切都和他无关。凯里将头埋在被子里,借着压抑肺部的窒息感转移胸口的苦闷。

&ep;&ep;——已经多少天了?

&ep;&ep;日夜无意义的交替模糊了时间的概念,封闭在卧室的狭窄空间中,时空和自己都陷入了死水般的静止。

&ep;&ep;不去学校,不去佣兵团,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敢踏出自己的房间。不想再成为负担,想要逃去别的地方,却还是选择了最安逸的做法。

&ep;&ep;——自己果然做什么都是半吊子。

&ep;&ep;所以,什么都不做是最好的。有能力的人才能改变世界,没有能力的人做什么都是添乱。

&ep;&ep;从那天之后,凯里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父亲的谈话也不理会,始终在房间中默不作声。只要不发出声音,就能和外界隔离,连自己的存在也在逐渐消失。

&ep;&ep;——最后能被所有人忘记,就好了。

&ep;&ep;凯里和父亲的关系并不是太好。自从凯里的母亲过世后,镇长便更加的沉默寡言。虽然从未对凯里说过责备的话语,却总让凯里感觉到一道难以逾越的隔阂。

&ep;&ep;父亲有严厉的时候,但温和的时间更多,会对自己说出那样的话,必然是对自己的作为积累了很多意见。越是这样想着,凯里越是迷茫。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只凭自己的话,是无法打破阻挡着自己的屏障。

&ep;&ep;——希望......有谁来救救我......

&ep;&ep;父亲每天还是会给凯里留下饭菜,每天都会隔着门板向他道晚安。而且,每一天,在同样的时间,都会有个小女孩来敲响玄关的房门。

&ep;&ep;及肩的黑色短发,表情总有种忧郁和倔强。和最初被凯里解救时相比,小心翼翼的样子没变,但不再佝偻着身体,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至少凯里在二楼的房间也能听得清楚。

&ep;&ep;“今天的讲义,又被学长的同学拜托带来了,”安琪儿的声音并不大,刚好能让凯里听见,“明明这种事情不该由我来做的。”

&ep;&ep;“我放在门口了,不要的话可以扔掉。反正这也是大家都不想做的事情,嫌麻烦可以告诉我,我会和老师说清楚的。”

&ep;&ep;凯里将身子藏在窗后,放轻呼吸,不发一点声音。

&ep;&ep;“就这样,我回去了。”

&ep;&ep;凯里将头探出窗沿,正好遇上安琪儿回过头。

&ep;&ep;“学长如果恢复过来,最好快点回学校。你不在的时候,传出了很多让人生气的传言。”

&ep;&ep;在对方察觉之前,凯里已经重新将身子藏好。紧贴着墙壁,耳中传来女孩离去前的话语。

&ep;&ep;“凯里学长不是他们说的那么胆小的人,我是知道的。”

&ep;&ep;身子顺着墙壁滑下,凯里将头埋进双膝。

&ep;&ep;——不是的,自己最清楚了。

&ep;&ep;自己就是那样胆小,懦弱,半途而废,做什么都会失败的废物。

&ep;&ep;安琪儿,嘉尔前辈,团长,父亲......不要再对我有什么期待了......

&ep;&ep;*

&ep;&ep;小时候,家里人总会说起哥哥的事。

&ep;&ep;无论是父亲,母亲,都会告诉自己,哥哥是多么的厉害,多么天赋异禀,家族中出了这样的天才是多么大的荣幸。

&ep;&ep;但是听得越多,哥哥这个存在就越是模糊。

&ep;&ep;杰罗经常会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哥哥。就算在家中见过好几次,杰罗仍然不确定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哥哥。

&ep;&ep;哥哥是天才,说出的话,站立的样子,走路的姿势,都应该和普通人不一样。真正的哥哥,或许应该是漂浮在空中才对。

&ep;&ep;而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哥哥那样,和他站在同样的地方,成为家里人的荣幸。

&ep;&ep;——在那之前,自己或许永远也见不到真正的哥哥。

&ep;&ep;“杰罗,感觉怎么样?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ep;&ep;醒来的第一眼,面前这个陌生面孔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杰罗却始终想不起对方是谁。

&ep;&ep;“这个样子,大概是脑子被震坏了吧?”

&ep;&ep;转向另一边,长刘海遮住眼睛,有着浓浓黑眼圈的幻境魔法师戏谑的笑着。

&ep;&ep;“艾莉,这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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