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要说私房话,不让下头婢女听着,也是有的。

&ep;&ep;却忘了自个是朱泖的丫头,倒由朱沅做了主了。

&ep;&ep;因这一番画绮并未反抗,动静不大,里头朱泖并未醒来。

&ep;&ep;朱沅让雀环点着了灯,便教她在外头守着:“但有人问,只说我在同二姑娘说话,不许打扰。”

&ep;&ep;雀环应了声是,掩了门,立在外头守着。

&ep;&ep;朱沅持着油灯走到里边屋里,将油灯放到床边矮柜上头。

&ep;&ep;朱泖素来喜欢粉色,连帐子都是粉色的,此际隔着帐子,瞧见她小小的一团伏在被子里,倒是十分可爱。

&ep;&ep;朱沅挑开帐子挂在两侧金钩上。就着昏黄的光看着朱泖的脸。

&ep;&ep;还像幼时那般可爱。

&ep;&ep;那时候,她们姐妹年岁相近,穿一样的衣裳,扎一样的头发。谁见了不说是对玉女?

&ep;&ep;她娇娇软软的唤着“姐姐”,“姐姐”的,像个跟屁虫一般跟在朱沅后头。

&ep;&ep;到底从什么时候起,她变成了这个样子?朱沅也记不起来了。

&ep;&ep;大约是有一年柳氏得了条串了珊瑚珠的发带,给了朱沅,便被她记恨上了?

&ep;&ep;朱沅原想着要送给她,还没来得及,便发现她偷偷的绞了发带,并且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事事要争,无理也要闹。

&ep;&ep;朱沅一边想着,一边面无表情的用床边的一条腰带将朱泖的手捆至背后。

&ep;&ep;大约是捆得紧了,朱泖皱了皱眉,扭了扭身子,睫毛扑闪几下,就要睁开眼。

&ep;&ep;她先是眯着眼看了看朱沅,像是确定这不是梦境,突然一惊,瞪大了眼睛,张开嘴就要出声,朱沅已经眼疾手快的将一团丝帕塞到她嘴里。

&ep;&ep;朱泖剧烈挣扎起来,像条打挺的鱼。

&ep;&ep;朱沅坐在床侧,将带来的匣子放在膝头,静静的打开,里头是一匣子粗细不同的银针。

&ep;&ep;她慢条斯理的掂了一根起来,对着光看了看,轻声道:“泖儿,帮帮姐姐呀。”

&ep;&ep;朱泖寒毛倒竖。

&ep;&ep;朱沅又看了看她,似打量往何处下针:“姐姐在自习医术,女儿家的,也不好出去给人针灸。但不真上手,始终也是纸上谈兵。咱们姐妹情谊深厚,你便让姐姐试一试针好了。”

&ep;&ep;朱泖挣扎得更厉害了。

&ep;&ep;朱沅笑道:“别怕,听说有人一针下去能将人扎死的,你姐姐我,可还不知这死穴在何处呢。

&ep;&ep;是了,倒有这么首口诀:百会倒在地,尾闾不还乡,章门被击中,十人九人亡,太阳和哑门,必然见阎王,断脊无接骨,膝下急亡身。

&ep;&ep;放心,姐姐会避开的。

&ep;&ep;不过么,你若乱动,指不定这针就扎错了地方,可如何是好?”

&ep;&ep;针往下一沉,果然就见朱泖僵直了身子,浑身哆嗦,却是不敢动了。朱沅笑了笑,扎了下去。

&ep;&ep;她用手仗量着,一边喃喃自语:“扇门穴,京门穴,五定穴,伯劳穴,肺使穴,胆中穴,对心穴……”

&ep;&ep;好的大夫下针时,让人几乎无甚痛觉,朱沅经脉图虽早已熟知,施针要领也记在心中,却实打实是个生手——生平第一次下针。

&ep;&ep;朱泖禁不住又涨又痛,又因心理恐惧,将这痛放大了十倍不止,一时额上汗如雨下,双目赤红,形状十分可怜。

&ep;&ep;朱沅毫不心疼,将针扎了拔,拔了扎,看着朱泖的痛觉反应来判断自己是否扎得有偏差。

&ep;&ep;绮画早被含素得了吩咐灌醉,雀环也在外头坐在门槛上倚着门睡着了。

&ep;&ep;天边隐约露出了鱼肚白,朱泖已经被扎成了只刺猬。

&ep;&ep;朱沅这才慢慢儿收针:“泖儿,好妹妹,别怕,姐姐这就将针收了……只不过么,这是姐姐最后一次警告你,懂么?”

&ep;&ep;朱泖连头上都扎满了针,也不敢点头,只是两眼目露祈求。

&ep;&ep;“真的是最后一次,再有下回和我做对……”说到这里,笑着顿了顿,看着朱泖。

&ep;&ep;朱泖从未觉得朱沅这般可怕过,眼里冷冷的阴云翻涌,似有双手要从中探出,将人拖入阿鼻地狱。

&ep;&ep;她是真的胆寒了,顾不得头上的针,惊恐的点了点头。

&ep;&ep;朱沅满意的嗯了一声。

&ep;&ep;继续将针收入匣中:“这一次,是瞧在母亲和弟弟的份上,你记好了。”

&ep;&ep;也是她不想当真对着自己的亲人开了杀戒,她总觉着,一旦打破这个禁忌,她怕自己越发会往泥泞中陷去,终有一日,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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