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睡醒的时候,闵二公子已经不在她身旁了,榻上冰凉凉的,也不知道他走多久了,只是阿玉身上的被子盖得掩实,想来是闵二公子离开时不忘替她盖上的。

&ep;&ep;摸摸额头,已经被包扎过,也不怎么疼了,阿玉起身换过一身乾净衣服,她的房门被敲了几下,阿吟端着汤药走了进来,看她已经能自己起身,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

&ep;&ep;逼着阿玉喝下又苦又涩的汤药,阿吟才说道:「你这臭丫头,一连睡了两天,都不知道外面乱了翻天。」她特地带了缓解苦药的酸梅。

&ep;&ep;阿玉赶紧塞了酸梅入口里,口齿不清问:「外面怎么了?」

&ep;&ep;「你被二公子浑身是血抱回来,夜里发起高烧,二公子慌得跑去前厅找夫人求她找大夫,结果老夫人一见二公子直接昏过去,夫人更是又哭又吼,直嚷怪物怪物,命人把二公子往死里打。」其实那时阿吟在灶房,只隐约听到动静还有闵夫人的嚎啕,具体也是事后才听别的丫头说的。

&ep;&ep;据说当时场面简直叫惊滔骇浪。

&ep;&ep;后来在面壁思过的闵大公子也闻声来了,见了闵二公子,更是死命的把闵二公子的左手指狠踩。

&ep;&ep;阿玉差点被酸梅核噎到,难怪她睁开眼时,闵二公子是那副模样,憔悴得像是提早老了几十年。

&ep;&ep;生他的母亲与他同胞所出的哥哥皆视他为怪物,这世间还有真心可言?

&ep;&ep;「不过也亏得你没白对闵二公子好,我当时见闵二公子跑来灶房时都吓得魂快飞了,他见我便是跪,磕头磕得响彻,求我救救你。」

&ep;&ep;他是得对闵家人多心死,才会去跪阿吟。阿玉心都揪了起来,不敢想,不愿想,那样清透又小心翼翼的人。

&ep;&ep;「经过这事,我才觉得闵二公子根本不是怪物,夫人和大公子才更像怪物。」阿吟小声地说。

&ep;&ep;她当阿玉是妹妹,即便毫无血缘,听到阿玉又伤又病,就立刻带着药赶过来了。闵二公子是闵夫人与闵大公子的至亲,留着同样的血,说弃便弃,还不如她们这些做下人的真情。

&ep;&ep;「知道便好。下次就别苛刻闵二公子的饭菜了。」阿玉说。

&ep;&ep;阿吟气极反笑,拧了阿玉一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给闵二公子偷偷加菜,当我眼瞎吗?」

&ep;&ep;阿玉疼得倒抽一口气,连忙亡羊补牢的狗腿,「没眼瞎。阿吟姐姐人最好了,都装没看见呢。」接着说:「不过都是一家人,夫人与大公子也捨得这样下手……」

&ep;&ep;「别说是一家人,我听说啊,闵家祖谱上根本也没闵二公子的名字,当时也没压根儿没替闵二公子取名字,所以大家到现在也只是二公子二公子的叫。」阿吟说。

&ep;&ep;阿玉惊讶的张大嘴,像是有什么梗在她喉咙里,又紧又涨。

&ep;&ep;「你也别想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造化的。」阿吟是偷从灶房跑出来的,不能久留,把从怀里拿出一瓶金创药放在桌上,「我家祖传的,对跌打损伤最好不过了,你给闵二公子用吧!别说是我给的!就说是捡的,知道不!」

&ep;&ep;刀子口豆腐心,祖传的金创药还能随便捡。阿玉没敢说出来,站起身郑重替闵二公子向阿吟道谢,送她出门。

&ep;&ep;阿吟走后,西院又安静下来了。

&ep;&ep;原来闵二公子没有被取名字,阿玉没有读过书,识得字不多,不过她也知道,人这一生,最起码要有一个字得记得,那便是自己的名字。

&ep;&ep;闵二公子识百字读百书,却连最基本的自己名字都不知道。

&ep;&ep;阿玉用手指沾了水在桌上笔划她的名字,一撇一勾,写得有些歪七扭八。沉玉。

&ep;&ep;虽经闵二公子跑出西院的一段插曲,但很快就平息了,具阿吟说闵家最近不太平,到处风声鹤唳的,下人们都不敢大声喘息。

&ep;&ep;不过反正是跟西院没有关係。

&ep;&ep;阿玉的伤大好了,反倒是闵二公子的脸因被揍了一顿,开始发青发紫,即便涂了阿吟的祖传祕方也好得慢。

&ep;&ep;时间也就这么过,说一切没变好像又有些变了。

&ep;&ep;比如阿吟不再苛刻闵二公子的饭菜,偷摸着加菜,阿玉在闵二公子面前夸了许多阿吟的好话,虽然阿玉觉得阿吟一点也不在乎闵二公子的评价,不过阿玉还是喜欢说。

&ep;&ep;因为闵二公子更沉默了,所以阿玉只好拼命说,连同闵二公子的分儿一起补齐。

&ep;&ep;腊冬里,闵府的红梅开得奔放,一夜大雪,屋瓦积起了厚雪,小北风像刀子似的刮得人浑身疼,阿玉第一次在西院过冬,这是她第一次觉得不喜欢西院。

&ep;&ep;实在太冷了,西院更是被苛扣了木炭,她去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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