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殿下,殿下!窈娘,窈娘·······”

&ep;&ep;陈用贞在耳旁唤着。

&ep;&ep;窈娘已经不大能听见他说话。

&ep;&ep;外头的太医匆匆送来一碗药汁,大概是催产用的,毕竟陈用吉最看重的便是她腹中的孩子。

&ep;&ep;只要孩子能生出来,他们便不必承受他的怒火。

&ep;&ep;窈娘将药汁尽数喝了下去。

&ep;&ep;很苦。

&ep;&ep;但是她已经顾不得那些了。身下撕裂般的痛楚也渐渐消失。

&ep;&ep;她抓住身旁男子。

&ep;&ep;“别怪别人······别迁怒我姐姐,也不要迁怒阿奴和小陛下·······”

&ep;&ep;陈用贞知道她把自己当成了谁,但是他用力点头。

&ep;&ep;“殿下·······”

&ep;&ep;窈娘已经闭上了眼,在药力的作用下,她只觉得身下一松,婴孩的啼哭声撞碎了屋中众人的慌乱。

&ep;&ep;“孩子出来了!”

&ep;&ep;“殿下······”

&ep;&ep;“窈娘!”

&ep;&ep;那声细微而稚嫩的声音在她耳旁啼哭,她有些遗憾。当昏沉的黑暗笼罩而来时,她最后一个念头居然是,可惜没有亲手抱抱那孩子。

&ep;&ep;孩子大概会像她,也会像陈用吉,或者陈用贞吧。

&ep;&ep;*

&ep;&ep;陈用吉是在回京路上收到消息的。

&ep;&ep;寿宁公主难产而薨。

&ep;&ep;他一路换了三匹马,赶回宫中时,正是日暮时分。

&ep;&ep;漆木棺材仍旧停在宫中。

&ep;&ep;不在西园,而在窈娘少时所居的殿宇中。

&ep;&ep;陈用贞一直守着,直到陈用吉回来。

&ep;&ep;消瘦了许多的男子闯进殿中,眉间小痣黑沉入点漆。瞧见那方棺木,他僵住。

&ep;&ep;陈用贞握着念珠,垂目道。

&ep;&ep;“殿下难产,一尸两命,我已经让人将她与殿下放在一起了。”

&ep;&ep;“不可能。”

&ep;&ep;陈用吉一字一顿。

&ep;&ep;因着连日来的奔波,以及此时的震怒,他眼尾也烧得泛红。

&ep;&ep;“开棺。”

&ep;&ep;他不信。

&ep;&ep;离宫时还好端端的,为何等他回来,等着的便只剩下一方棺木。

&ep;&ep;“兄长如今还是执迷不悟。”

&ep;&ep;陈用贞从蒲团上起身,挡在棺木之前。

&ep;&ep;“兄长知道,殿下死之前,对我说了些什么吗?她说她不愿意再见到你,只要能不再见到你,便是死了,她也愿意。”

&ep;&ep;“你胡说。”

&ep;&ep;陈用吉抽出身后侍卫腰间长剑,像当初一剑砍断玉石佛像那样,架在陈用贞脖子上。

&ep;&ep;他步步逼近陈用贞。

&ep;&ep;“是你骗我。”

&ep;&ep;陈用贞不动,眼中冷冷的。

&ep;&ep;“兄长自己心中清楚,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殿下,是被你逼死的。”

&ep;&ep;长剑剑锋颤颤,又往递了前一分,陈用贞脖颈上便多出道血痕。

&ep;&ep;他闭上眼,手中仍然紧紧握着念珠。

&ep;&ep;“能与殿下死在一起,是我的福分。”

&ep;&ep;陈用吉手臂摇晃,余光中的棺木着实刺眼。

&ep;&ep;他看着这样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ep;&ep;“你得意什么,不过是个赝品。你以为她会记得你吗?从始至终她心里的便只有我!”

&ep;&ep;陈用贞手中一紧,念珠断落,颗颗圆润的紫檀珠子滚落在地,一如他长久已来压制的嫉意。

&ep;&ep;“兄长糊涂了,殿下死之前最后看见的人。是我陈用贞。不是你。她分得清的,我是我,兄长是兄长。”

&ep;&ep;陈用吉手中的长剑颤抖,剑上血色越发深。陈用贞抿唇,剑刃冷光划过他眉目。

&ep;&ep;“更何况,临死之前,只怕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便是兄长你。”

&ep;&ep;“她是该不想看见我········”

&ep;&ep;陈用贞垂目。

&ep;&ep;“殿下不想看见兄长。兄长还是不要再打扰殿下的安宁。毕竟,兄长放过殿下,也就是放过自己。”

&ep;&ep;放过窈娘,放过自己。

&ep;&ep;陈用吉牵动唇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ep;&ep;他把她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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