棵树下,仅拿出最不值钱的一朵珠花去寻了一家偏僻的客栈居住。

&ep;&ep;妃嫔发饰上的珠花,即使是最普通的也价值不菲,这客栈住一夜只需十几文,客官却拿出了价值几十金的珠花,客栈老板见财起意,又见萍儿衣料花纹繁复,猜测是哪家的小妾抱着孩子偷跑了出来,他知道这种女子是不敢报官的,所以当夜便趁萍儿熟睡之后,偷盗她的钱财。

&ep;&ep;老板和伙计发现她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偷东西的响动太大又把睡梦中的她吵醒了,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绑起来卖给了人牙子。

&ep;&ep;她和粉珠被卖到了两个地方。

&ep;&ep;她在富家为奴,费了好些功夫才得了管事的信任,借上街采买的机会艰难逃跑了出来。她去皇城边上挖出了玉镯前来典当,用换来的银子去打听粉珠的下落,这才得知粉珠因长得乖巧可人,被人牙子卖给了养瘦马的牙公牙婆。

&ep;&ep;她又去牙公牙婆处打听,他们说粉珠年纪太小,本以为是贱户的女儿好养活,结果这不吃那不喝,很快就饿死了。

&ep;&ep;萍儿痛彻心扉,想到梁婕妤金尊玉贵养着的女儿,被人随意糟蹋死了,她自认罪孽深重,不敢回来相认。

&ep;&ep;宁离离听完萍儿的诉说,顿时涕泗横流,只觉眼眶火.辣辣得疼,头也痛得厉害,她坐在椅上沉默了许久,想到梁珍意怀抱粉珠时的温柔,她一把抓住萍儿的肩膀,沉声说:“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不许有第五个人知道,听到了吗!”

&ep;&ep;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发动宁家的财力,寻一个年龄相仿的右脚底下有块红印的女童,能寻不到吗?”

&ep;&ep;她眼带泪花,声音却很沉着,“小孩子都长得大同小异,若是寻不到右脚底有胎记的,就寻一个长相与珍意相仿的女娃,带回来给她。我再让京都的大夫统一口径,告诉珍意小孩子出生的时候身上有胎记,随着年龄渐长,胎记会消失是寻常事。粉珠出生的时候身上红红的,后来也养白了啊。”

&ep;&ep;萍儿怔怔地说:“小姐想寻一个替身代替粉珠?这事不与贵妃……徐夫人商量吗?”她知道云水是徐之,便不难猜到徐夫人是贵妃娘娘。

&ep;&ep;“还是那句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宁离离实在不忍心见梁珍意日日垂泪,珍意如今盼望孩子还活着,心里有个念头,尚且勉强活着,若是她知道孩子已经死了,那她必然会随孩子离开人世。

&ep;&ep;杨静媛已经死了,她不想再见到姐妹英年早逝。

&ep;&ep;这事若是告诉绿萼,也只不过是徒增她的烦恼,若假女儿的事情能隐瞒一辈子不被揭发,那她就是成全了她们母女的好人,若事情有朝一日被揭发了,那密谋这一切的坏人也只有她一个。

&ep;&ep;“去吧,你先躲着,待我寻到合适的女童了,你再与她一起出现。”宁离离拿定了主意,这些年在殷牧昭的统治下百姓穷苦,卖儿卖女的不在少数,偌大的奴隶市场,总能买到合适的女娃。

&ep;&ep;……

&ep;&ep;五月,树木葱茏,绿草如茵,蝉声阵阵。

&ep;&ep;徐府里海棠花重重叠叠的花瓣颜色艳丽,日光照在花上,鹅黄的花蕊含羞吐芳。

&ep;&ep;檀欣轻摇象牙柄织金团扇,林绿萼侧躺在软塌上吃冰镇西瓜,面前的伶人细声唱着小曲,“他那里思不穷,我这里意已通,娇鸾雏凤失雌雄,争奈伯劳飞燕各西东。”

&ep;&ep;伶人的唱词唱进了她的心底,她如今和深爱的弟弟劳燕分飞各西东,也不知何时才能团聚。她杏眼微眯,嚼着嘴中芳甜的西瓜汁水,心中只觉想念得紧。

&ep;&ep;她听曲,逗儿子,和离离相约玩乐,倒无事可忙,只是云水在边关劳累着,好几月了也未回来。

&ep;&ep;她听说三月的时候,云水已杀了殷牧昭,收编了殷军,徐仲毒发身亡后,他担心匈奴伺机南下,所以派钱思镇守北青城,徐仲部下众多,既要安抚又要打压,花了不少时间处理这些事。

&ep;&ep;徐仲留下了一个七岁的儿子,云水有意让他降级袭封以安抚徐仲旧部,徐仲的十几万人毕竟跟随了他多年,若听说徐仲独子未受到好的赡养,必定心生不满,蓄意添乱。

&ep;&ep;云水沿途回京,又召各地官员议事,听了不少苛政重赋百姓苦不堪言的故事,他心里不忍,立志要改革变法,遏制土地兼并,让百姓能吃饱穿暖。

&ep;&ep;林绿萼收着这一封封信,啧啧摇头,还未称帝呢,他心思已全放在了这些事上,放在这些事上也就罢了,写信时也一件件地向她交代,她想看的只是一句,姐姐,我想你了。

&ep;&ep;父亲不打算随云水一起回京,他说自己罪孽深重,有愧当年依附他的人的信赖,决心花数年时间游历各州,他前半生饱读诗书,在书本中见识了世界,如今想用脚步丈量山川河山,若遇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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