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璀错“嗯”了一声,着实是难受,只得靠着墙。她耳垂上倏而一热,抬手一摸,正是熟悉的玉坠。

&ep;&ep;“这是新的。此事我会回禀帝君彻查,往后不会再叫你碰到这种险境了。玉坠你该用便用。”

&ep;&ep;璀错点点头,“你早些回去罢,我无甚大碍。”

&ep;&ep;司命察觉宋修马上便赶到了,委实不好多留,再三叮嘱过后,便消失在璀错眼前。

&ep;&ep;第8章少年一身银白轻甲,好像正……

&ep;&ep;璀错挣扎着站起来,靠在墙上,魂魄虚弱到连控制这具身躯都费劲。可她还是强撑着,从地上捡了把匕首,撕了块布条包起来,藏在衣衫里侧。做完这些,她已是气喘吁吁,平复了好一阵儿。

&ep;&ep;神君的情劫还未到时候,无论如何她得确保“晏云归”活着不是。

&ep;&ep;说来也怪,方才她在自己身体里受的那一身伤,无情道悄声运转一个周天后便好了个七七八八,如今回到晏云归的身体里来,却没完没了地难受。

&ep;&ep;兵戈交接之声不绝于耳。胡人攻东崖本就是孤注一掷,如今失了倚仗,只乱了一阵儿,便卷土重来,甚至比先前更见狠戾。而守城的将士方才被消耗得太多,一时竟难以招架。

&ep;&ep;璀错看着眼前不断有人倒下,血顺着石缝淌下,留下粘稠的印痕。哀嚎怒吼声回荡在耳边,听得人难免心生悲戚,她眼底却波澜不兴。她能做的已然做了,剩下的,便是命数了。

&ep;&ep;或许连她自己,都没能察觉自己前后心境微妙的变化。

&ep;&ep;璀错知道自个儿现下的状态不适合再待在城楼上,是以当有人要护送她下城楼找地方暂避时,想也未想便同意了。

&ep;&ep;她提不上气力,全凭人扶着,慢慢下了城楼。扶她那人似是很急,却不好催她,更不好强拉着她,只能按着她步伐的速度走。

&ep;&ep;璀错抿了抿嘴,抬眼打量了他一眼。

&ep;&ep;那人一身装束确与军中别无二致,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面上原本的不耐被按下去,低眉顺目道:“夫人须得快些,城门马上便要破了,留在此处,恐刀剑无眼。”

&ep;&ep;璀错闻言点了点头,将大半重量往他胳膊上一压,柔弱道:“那便快些走,不必顾及我,我只是从未见过这种场面,一时腿使不上力。”

&ep;&ep;那人闻言竟当真半扶半拖着她,大步往前走。

&ep;&ep;璀错另只手不动声色地探入衣内,握住匕首,暗暗积攒着力气。

&ep;&ep;那人还在拉着她往前走,步伐愈来愈急。

&ep;&ep;突然暴涨的厮杀声自身后的城门远远传来,马蹄声声,踏得整座城都在微微颤动。

&ep;&ep;璀错耳尖,在一片躁动声中,隐隐听到有人声嘶力竭般在喊“将军回来了!援军到了!”她心里那根弦儿骤然警觉拉紧,将匕首从身侧拔出。

&ep;&ep;那人显然也听到了外头愈发肆意的叫喊,面色瞬间垮下去,脚步一顿,别在腰间的刀“咔嚓”一声滑出刀鞘。

&ep;&ep;璀错握着匕首,拼尽全力扎入他心脉,而此时刀正划过她颈侧。

&ep;&ep;终究是璀错快了一步。她这一扎,位置找得极狠,霎时便能断了人性命。是以她颈侧的刀依着惯性也不过只划了浅浅一道血口,瞧着凶险,实则未能伤及要害。

&ep;&ep;她拔出匕首来,血喷溅在她脸上,黏糊糊地糊了一脸。

&ep;&ep;城门恰在这个时刻打开。

&ep;&ep;天光已然大亮。

&ep;&ep;军队冲进城中,为首那个,一身银白轻甲,好像正是那日早晨,她亲手给他穿上的那身。

&ep;&ep;璀错很不合时宜地在想,宋修果真是适合穿轻甲一类的,这样一身衣裳,旁人穿着是杀伐气很重的,他却偏偏穿出了几分少年风流。

&ep;&ep;她握着匕首的手因为脱力而剧烈颤抖,直到再握不住,匕首掉在地上。

&ep;&ep;少年策马朝她奔来。

&ep;&ep;璀错顶着满脸血迹,丝毫不觉得自己瘆人,眼见着宋修跳下马,甚至还冲他笑了笑,刚要开口叫他,脚底却是真的一软,紧接着膝盖一酸,整个人往地上倒去。

&ep;&ep;她倒进了一个带着松柏香气的怀抱里。明明有那么浓郁的血腥气,却丝毫未能掩盖住松柏香。

&ep;&ep;璀错分神在想,原以为这香气是他常熏的香料,给衣裳熏入味儿了,她才时常闻得到。没成想,神君还是自带体香的。

&ep;&ep;她想开口同他说,东崖混进来了胡人的奸细,需得彻查一番,方才那人,想必是要将她掳去,用来胁迫他退兵,见来不及了,才想索性杀了罢。

&ep;&ep;可她张了张口,眼前便彻底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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