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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他跟「妈妈」相认了,在一场感人肺腑的记者会上。剎那间所有的论坛都在讨论他们这对难能可贵的母子,冰释前嫌的亲情似乎更能打动人心。

&ep;&ep;一个非表演专业的歌星,一个人生失败的女人,两个人演了场毫无破绽的戏。在镜头前相互拥抱,在镜头前互诉心肠,全为了一桩无人知晓的交易——

&ep;&ep;「只要在镜头前演好「妈妈」,再写封感人的遗书自杀,钱的事就不用担心。」

&ep;&ep;即使无法亲眼见证儿子的好转,她还是答应了他。

&ep;&ep;多么讽刺的画面,她在他面前展现了未曾给予他的东西。她愿意为了「小和」去死,却不愿意为了他留下。到最后他成了罪人,答应救人的条件,是让母亲去死。

&ep;&ep;回过神来,他一直都在为她找理由。因为日子太苦了,离开也是不得已,因为身分尷尬,不认他也是不得已,人生来就是为了自己而活,所以没关係。就像这次的见面,他或许还存有一丝盼望,盼望对方是为了自己而来的,是真心想重拾当年没能留下的亲情——

&ep;&ep;到头来,他只是不愿意面对自己被拋弃的事实。没想到那个女人会这么轻易地答应去死,这么轻易。

&ep;&ep;当他再次见到云雁是在记者会开完的一周后,云雁久违地在房门前等他。这件事的真相他没有告诉对方,懒得解释,也没必要解释。

&ep;&ep;他开了锁,云雁自然地跟在后头并带上了门。狭窄的房间,两人沉默地坐在床缘,云雁又再「观察」他了,他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视线。

&ep;&ep;「我看到消息了——你还好吗?」

&ep;&ep;对于他与那个女人演的那场戏,云雁没有说恭喜。这大概是最大的救赎了。

&ep;&ep;这个世界,果然只要有云雁就足够了。

&ep;&ep;「想不想帮伯父报仇?」

&ep;&ep;愈发冷静的思绪,他轻声开口。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到,云雁一时没有回答。

&ep;&ep;「……我不知道。」

&ep;&ep;云雁其实到最后也没有回答,不过他不介意。云雁只是需要时间,他们迟早会走在一块的。他可以帮他做出选择。

&ep;&ep;「交给我吧。」他揉了揉云雁的头。

&ep;&ep;他会除掉所有让他们伤心,或是阻碍他们理想的人。云雁会喜欢这份礼物的。

&ep;&ep;他只花了一些时间就整理好了思绪,或者说,他感到自己终于可以回归本质。设计、抢夺,不再被多馀的关係左右,推翻世俗的价值证明自己的特别。他早该着手于成就自身的不朽,以一种暴力却也唯美的方式。

&ep;&ep;他清楚那种感觉,像根细针插在脑中,不断暗示着他朝着那个方向走。一切只差在具体方式的言喻,他很少会把自己的行为依据归因于本能,只有这件事,他一直都靠着直觉在行动。他或许该跟云雁聊聊,毕竟他们追求的是大同小异的东西。

&ep;&ep;但最后他还是没有机会找对方好好深谈并一起规划这件事,云雁给了他答案,而且并非他预期的那一个。

&ep;&ep;「景熙。你一直在带着自己走向灭亡——虽然我没资格这么说,毕竟我也是如此。」

&ep;&ep;这是云雁给他的第一则,也是最后一则的电话留言。他们最后还是走到了不同的路上。

&ep;&ep;云雁的个性,美其名是温柔,归根究柢就是种软弱。对于这个世界,云雁大多是选择顺从。如果没有意外,云雁大概会一直穿着世俗所给的价值,逐渐黯淡地过完一生。

&ep;&ep;但对于「报仇」陷入犹豫的云雁给了他新的看法,云雁或许只是需要人推一把。

&ep;&ep;所以,到早就预约好的偿愿所抢了「剧本」,他开始毫不忌惮地向云雁说明针对其馀持有者的抢夺计画。他必须时不时地去引导对方做出选择。总有一天云雁会理解的,并与他携手影响这个世界——

&ep;&ep;可是云雁最后还是选择了与「除他之外的人」站在一起。

&ep;&ep;「别这样。」

&ep;&ep;在那个最后一次相见的夜里,从未对此事吭过一声的云雁终于开了口。

&ep;&ep;别再错下去了。他不曾读错云雁的眼神。

&ep;&ep;错?什么才是对的?对伤害自己的人偽善,对早就没有关联的人仁慈?顺应着世俗价值,违背所愿地过完一生?

&ep;&ep;「你母亲也好,慕咏愿也好,这些我都能理解。但别伤害无辜的人。我们不能连这个道理都拋弃。」

&ep;&ep;「道理。这世界对我根本就没有道理。」云雁愚蠢的思想恼怒了他。他放下手中的底片。一直到刚才他都在计算底片的数量与最大效用。

&ep;&ep;「收手吧。即使最后你抢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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