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后也跟着去世。现在,也只剩我来看他了。」

&ep;&ep;「医生,你没办法预测战场上即将发生的事。」伊恩看向麦可:「所以安迪的殉职,是你离开军队的原因?」

&ep;&ep;「……不尽然。」麦可摇摇头,心里泛起的悸动令他一时口塞:「安迪出事当天……所有最糟糕的事情,都在那天发生。」

&ep;&ep;「出了什么事?」伊恩顿了顿,看着麦可隐忍的样子,他担心道:「麦可,你不愿意的话,可以不用说。」

&ep;&ep;「不,我想让你多了解我。」麦可看着伊恩,认真的神色霎时令伊恩一怔。最终他点点头,示意麦可说下去。

&ep;&ep;「没到战区的日子,我们偶尔会到市集察看当地的民生,渐渐地,也认得几个面孔。」麦可的脑海浮现那双可怖的空洞双瞳:「其中一个是卖水果的少年,每每经过,我都会跟他打招呼,他也会很热情地跟我们聊天。

&ep;&ep;「几天后,我们出征到一个偏远地区。处理好一切,大队准备回营地时,我们遭到了埋伏,敌军躲在巨大的石块后面,我们如瓮中之鱉,现场一片哀嚎,以当时的惨况,我一直觉得那里就是我的葬身地。

&ep;&ep;「在混乱中,安迪被敌人挟持,我发疯似地想要跑过去救他,却一直有敌军拦着我。我被他们扳倒后,似乎只剩下动物的求生本能,我不断地朝他们挥刀、射击、搏斗、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有多凶狠和残暴。

&ep;&ep;「等我突破重围找到安迪时,他已经惨遭毒手,浸泡在自己的血泊里。」隐藏在深处的血腥画面越来越清晰,麦可禁不住握紧双拳:「他身旁……站了那个卖水果的少年,他拿着手枪,一脸惊恐地看着我。我想都没想,直接扑向他,胡乱地刺着他的身体。他一边挣扎,一边哭喊,刺耳的求饶声越来越弱……直至他不再反抗,我才肯停手。

&ep;&ep;「待我冷静下来,恢復些许理智,才发现那孩子的枪没上膛,连保险都还是关着的……」麦可悲痛地哽咽:「他无意要攻击我,他身上也没有利器,而安迪是被割喉致死的,杀死他的另有其人。

&ep;&ep;「我们很早就被告知,当地的恐怖分子会抓平民,强迫他们替组织办事……」

&ep;&ep;「别说了……」伊恩打断他,这种残酷的误会他再也不忍听下去。他抓住麦可的肩膀,硬要他面向自己。

&ep;&ep;眼看麦可陷于沉痛的回忆而无法自拔,赤裸裸的愧疚和自责将他拉入无底深渊。伊恩生平第一次为一个外人难受得眼眶泛泪,他用力一拉,将麦可拥在怀里。他感受到原本轻微颤抖的身体渐渐变得激动,对方的双手也跟着紧抱着他。

&ep;&ep;「战场上,其实我们不过是他们用来炫耀军力的棋子。我们为了国家,对他们兵戎相见,因为不同的立场,在战场上杀害不认识的人。」麦可顿了顿:「那次事故后,他们都说不是我的错,但我忘不了那恐怖的一刻,我没办法再留在军队里。」

&ep;&ep;听到麦可的内心最深处的伤疤,伊恩的心就揪着痛:「如果能早点遇到你,你就不用独自面对这些痛苦。」说罢,伊恩顿了顿,才说道:「希望现在不会太迟。」

&ep;&ep;说罢,伊恩感觉肩上一沉,听到男人哽咽地对他道谢时,伊恩的胸口涌现了久违的酸涩。这种甜蜜与难受参半的情感,悄悄地触动了他心中封尘已久警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