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五年后。

&ep;&ep;较为偏僻的山林中。

&ep;&ep;温阮牵着四岁的席思阮,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向前挪动。

&ep;&ep;纪流年手里拿着一把开山刀,利落地砍着挡路的枝蔓。

&ep;&ep;这条路,他很熟悉,但这却是他第一次带温阮和儿子来。

&ep;&ep;席思阮,第一次从大城市来到这里,充满了新鲜感,尤其是他还看到了山林间很多乱飞的鸟雀。他停下来,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指着树上伸出头的小麻雀说,“妈妈,你快看,鸟,鸟。”

&ep;&ep;温阮看到前面有个大水坑,席思阮走不过去,一把抱住自家胖儿子跨过,“对,儿子太聪明了。”

&ep;&ep;“妈妈,我们去把它抓回来,养在家里好不好。”席思阮盯着正在用尖喙梳理羽毛的小麻雀,眼神里充满期待。

&ep;&ep;“不行哦,小麻雀也是有妈妈的。我们把它带回家,它妈妈就找不到它了。”温阮没告诉自家儿子的事情真相是,这树太高了,没人爬得上去。

&ep;&ep;“我懂了,它就像我一样。我找不到妈妈,就会很难过。它找不到妈妈,也会很难过的。”席思阮稚言稚语,却让纪流年有点伤感。

&ep;&ep;他找不到他妈妈的那天,他也好难过。本来以为母亲只是像往常一样离开散散心,却没想到,一离开,就是永远的天人两隔。

&ep;&ep;他回头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我儿子真聪明。”

&ep;&ep;转身藏住了泛着泪花的眼睛。

&ep;&ep;席思阮仰起头,一脸骄傲,就差没能拍着小胸脯了,“那当然了,我可是爸爸妈妈们的孩子。”

&ep;&ep;“不过……”为什么爸爸姓纪妈妈姓温,我却姓席呢?

&ep;&ep;温阮紧紧搂住自家儿子,问道,“不过什么?”

&ep;&ep;小小的席思阮伸手搂住了妈妈的脖子,看向钻回窝的小鸟,“妈妈,我回去可以养一只小兔子吗?”他觉得爸爸妈妈既然没告诉自己,一定是有些不能说的。或许,他不是自己爸爸妈妈的孩子呢。

&ep;&ep;他记得班上有个同学,他也不和他爸爸妈妈姓,听说,他就不是他爸爸妈妈亲生的。

&ep;&ep;想到这里,席思阮越发觉得自己不能问了。

&ep;&ep;温阮看自家儿子这么喜欢小鸟,本来以为是要养个大雕什么的,还想着怎么拒绝,没想到是养只小兔子,这个要求倒是简单,“可以呀。回去妈妈就给你买小兔子。”

&ep;&ep;当然,养大雕也是成的。让他爸多费点功夫就是了。

&ep;&ep;三人一路走走停停,正午时分正好赶到了墓前。

&ep;&ep;温阮注视着干干净净的土墓,轻轻放下了席思阮,恭敬地鞠了一躬。

&ep;&ep;纪流年把香蜡摆好,一一点燃,跪在了墓前。

&ep;&ep;因为昨天才下过雨的缘故,地面还有些湿,墓前的青草上还带着些微露珠。纪流年的膝盖都被沾湿了。

&ep;&ep;“八岁之前,家里还没有什么钱,妈妈老是和他吵架。不是因为他不上进,而是因为他太上进了,而忽略了家里的人。”

&ep;&ep;席思阮有样学样,也像爸爸那样跪下了。

&ep;&ep;“我记得,那时候我大病了一场,妈妈给他打了好多次电话,可他一直说他忙,说他一完成了手中的工作,他就回来。”纪流年给自己儿子理了理衣服,“可他最后还是没有回来。”

&ep;&ep;“我躺在床上,一直等啊等啊,我也以为他会回来的。我都睡着了,又醒过来,我每次睁眼都问我妈他回来没,我妈总是低着头,说,你爸爸再过一会就回来了,再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可他还是没有来。”

&ep;&ep;温阮跪在地上,凝视着墓碑上鲜明的“席玉莲”三个大字,能够想象到小小的男孩子躺在床上,等待自己的父亲回来安慰自己但又失望的场景。

&ep;&ep;“我妈和他是自由恋爱的。外公他们都觉得他是个有上进心,有进取心的人,哪怕他那时候没有什么钱,他们也同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但生下的孩子必须得跟着我妈姓。谁知道,上进心,害了我妈。”

&ep;&ep;“人人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我爸开始还没什么钱,对我妈也一心一意。等他有了钱,他也没能逃脱定例。我妈有天去我爸公司,是哭着回来的。我妈抱着我说,阅阅,我只有你了。那时候我想,我长大了一定要挣好多好多的钱,给我妈,不让我妈伤心。谁知道,我还没长大,我妈就离开了。”

&ep;&ep;纪流年握了握温阮伸过来的手,“我妈离开那天,很平常,就像以往任何一个平静的日子。她搂着我,说,阅阅,你听话,乖乖待在家里,妈妈去超市给你买酸奶,很快回来。她吻了下我的额头。然后,就再也没能回来。原来,她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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