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观主居高临下,看着双手鲜血淋淋的男子,紧紧护住自己怀里的女子,仍然一步步往自己脚下爬,双目悲悯。

&ep;&ep;“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他的呢喃被狂烈的山风吹散远去。

&ep;&ep;“来人啊,把有缘人带进道观里吧。”这山上的道观已经好久没来有缘人了。

&ep;&ep;可是,有缘人所求的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够实现的。

&ep;&ep;他们自身也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ep;&ep;还记得前朝皇帝走完万石梯来道观,因为子嗣艰难,所求的是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能够有孕。可是一个年纪早已五旬的妇人,早年又被人下过绝孕药,且命中是不会有子的。强行改命,也不过是让前朝气数早早尽矣。

&ep;&ep;另一个当朝的陆庸宰相,他来所求的是子孙高官厚禄,陆家世世代代繁衍不息。但陆家子弟寿命都不会超过四旬。

&ep;&ep;而最后一个,众人也以为最神秘的一个,当朝的五皇子,他所求的不过是一生安稳,所以一直在这寺里清修罢了。

&ep;&ep;且看看这两人所求什么罢了。

&ep;&ep;温阮醒来的时候,一身的风尘和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她的身边坐着的是贺阅。

&ep;&ep;不对,贺阅怎么能单独坐起来了。

&ep;&ep;她挣扎着想要起身,仔细询问。

&ep;&ep;贺阅按住了温阮的肩膀,让她平躺下来,“你忘了,只要登上这山上道观的人,都可以向观主求一个福报。我求的是让观主治好我的腿疾。”

&ep;&ep;“所以,你的腿疾终于好了吗?”温阮双眼噙泪。

&ep;&ep;贺阅伸手给温阮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这个傻姑娘诶,“对,再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完全站起来了。”

&ep;&ep;温阮高兴地拉住贺阅的手,眼神晶亮。

&ep;&ep;贺阅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答道,“你猜的没错,真的是中蛊了。”

&ep;&ep;温阮心里想着,既然是中蛊了,现在蛊毒既然已消,想来贺阅以后的腿疾就不会再复发了。她喜悦地看着贺阅。

&ep;&ep;这个傻姑娘哟。

&ep;&ep;这个蛊毒却不像她想象的那样简单呢。

&ep;&ep;但贺阅握住自己妻子因为喜悦微微颤抖的手,什么也没说。

&ep;&ep;温阮在山上的道观陪贺阅养好身子后,两人就下了山。

&ep;&ep;自始至终,贺阅都没有让温阮见到观主一面。

&ep;&ep;贺大将军府。

&ep;&ep;小厮看着自己家的少爷,挺直了双腿站在自己面前,而不再坐的是轮椅,兴冲冲就跑进后院去告诉夫人老爷去了。

&ep;&ep;完全忘记了礼数。

&ep;&ep;温阮和贺阅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ep;&ep;夫人和老爷收到信,早早就在正厅等着两人了。

&ep;&ep;虽然,温阮在信上写了,贺阅的腿疾已经被治愈。但两位长辈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非得亲眼看到才能放下心来。

&ep;&ep;等到两人亲眼看到自己的儿子双腿向自己走来的时候,纷纷湿了泪眼。他们的儿啊,终于可以走了,再也不用推着那笨重的轮椅待在那冷清的书房日日夜夜钻研那些枯燥乏味的兵书。

&ep;&ep;贺大将军最为感怀,抹了把湿了的泪眼,一把向前狠狠搂住了和他相比要瘦弱许多的贺阅,“好小子,现在又可以和为父一起上阵杀敌了。”

&ep;&ep;贺阅一时不察,差点被父亲给抱岔气。

&ep;&ep;“老头子,你这么大力干嘛,儿子的腿才刚刚好。”贺母嗔怪地捶了贺父一拳,又转身去寻温阮。

&ep;&ep;她一路陪同儿子去到千里之隔外的青城山,肯定吃了不少苦吧,看看这小脸都瘦的不成人样了。

&ep;&ep;贺母怜惜地抚上温阮的脸,真心实意叹道,“阮阮,你受苦了。”

&ep;&ep;“母亲,不苦。夫君的腿疾好了,我比谁都高兴呢。”贺母口中的一句“阮阮”,而不是以前的“儿媳”,已经让温阮明白贺母心里对她真真正正的怜惜与疼爱。

&ep;&ep;以前贺母称赞她,是因为她对贺阅一心一意照顾的缘故,因为儿子,所以贺母才会诚恳唤她一声“好儿媳”。

&ep;&ep;而现在的一句“阮阮”,说明贺母是真心诚意接纳了温阮的缘故,而不是仅仅只是儿媳。

&ep;&ep;两个人的眼睛都残存湿意。

&ep;&ep;事实上,贺母的身子骨不怎么好。温阮把贺母扶到小几旁坐好。

&ep;&ep;正厅里伺候的那群丫鬟小厮们,看着主人们开始平复情绪,他们也擦干净眼泪鼻涕,恭敬垂立一旁,等待着主人的使唤。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