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话没说完,就听梁昭啊地一声,精准踩雷了,小白鞋包了层浆。

&ep;&ep;她嗔怪他,“你嘴巴怕不是开了光吧?”

&ep;&ep;“这也能扣到我头上来?”

&ep;&ep;“怎么办?”

&ep;&ep;顾某人拿手电照照她双脚,腹黑一笑,“要不这样,你在这等着……”

&ep;&ep;他说话大喘气,梁昭等不及,“说呀,等着,然后呢?”

&ep;&ep;“然后我去看那几个世叔可完事了,完了就叫他们再给你抬回去。”

&ep;&ep;“你大爷的!”

&ep;&ep;二人一个笑一个怒。顾岐安无辜摊手,眉眼顽也风流,“那不然怎么着啊?眼前这情况,我们两个泥佛对土佛,除了找外援,就是你自己将就着趿趿。遑论本来就是你来接我。”

&ep;&ep;哈!梁昭算是懂了,男人嘴里的爱就是薛定谔的猫呀!你指望他个屁,她干脆俯身把鞋拔.出来,跺掉泥渣子,就愤愤要弃他不顾了。

&ep;&ep;熟料才抬起脚,就被顾岐安扽回身来,只见他微微半蹲着,手拍拍肩头,暗示她,背你。

&ep;&ep;“背得了嘛?”明明走路都够呛。

&ep;&ep;“少废话!背你又噜苏不背又怪我靠不住。”

&ep;&ep;是的。其实见微知著,就像他们这场婚姻,站在各自角度有各自的难与苦衷。

&ep;&ep;轻易感同身受的话,也不存在磕碰许多了。

&ep;&ep;雨不知何时停了,乡野澄净的夜空里,豁开一个娟娟月牙的口子。

&ep;&ep;月下看他背影,挺刮又棱角分明。梁昭见好就收地刹住性子,双手搭上去,继而一个失重,被他稳稳驮起来。

&ep;&ep;由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

&ep;&ep;“重嘛?”

&ep;&ep;“你当我不知道女人的体重就是送命题?我才不答。”

&ep;&ep;下一句又说,“你看我现在还能硬着头皮走,没一道栽下去,也该知道你是轻是重。”

&ep;&ep;哦,喝醉的人嘴还挺甜。梁昭偷偷抿笑。

&ep;&ep;也问他,喝的不是酒该是琼浆吧?

&ep;&ep;有人脑回路被酒精拖了后腿,久久才豁然过来,“出息的!一个体重仿佛能定夺生杀大权。”

&ep;&ep;“夺谁的?”

&ep;&ep;“你说呢?”当然是他的。

&ep;&ep;一颠一颠的幅度里,梁昭帮他揩掉肩上雨水,“粗略算起来,这应当是你第三次背我。”

&ep;&ep;第二次他记得,接亲的时候,新娘子得由男丁背出娘家。彼时找的是堂兄岐原,结果这厮纸老虎一个,才出了楼道把脚崴了。

&ep;&ep;新郎官只好临时接棒。其他人都喊不作兴呢,哪有让新郎背的!坏了祖训,会触霉头的……

&ep;&ep;什么霉头祖训,顾二不耐烦地说,拉倒吧,我他妈在日头底下晒死了就作兴了!

&ep;&ep;“那时候我还玩笑来着,你这么急,急着不按规矩来,压根就没盼我们好。”

&ep;&ep;嗯,顾岐安记得,“可是还有一次从何说起?”

&ep;&ep;小时候呀。

&ep;&ep;还在大院的时候。有一次他们“帮派”过家家,原定的“新娘子”跳票了,临头拉梁昭垫背。

&ep;&ep;顾二扮的是傧相一角,要背“新娘子”跨火盆。结果他故意恶作剧,力道放水了,害得梁昭去拣“红盖头”时头发也被火燎着了……

&ep;&ep;因为大院儿女皆知他们有个不成文的娃娃亲,于是起哄小二,你存心的吧?

&ep;&ep;存心要抢亲!

&ep;&ep;“想起来了嘛?”梁昭不无控诉地道,“那之后我头发蓄了好久才把发尾养好。”

&ep;&ep;顾岐安笑,想起来了,不仅如此还有一种冥冥天注定之感。

&ep;&ep;也许她就是他“抢”来的。

&ep;&ep;早一秒不行,晚一秒不幸。

&ep;&ep;恰恰得掐那个最准当的时机。像火车按点按速进站,不偏不倚地车门与地标对齐。

&ep;&ep;更不得不叹一句她名字起得好,冥冥之极为昭昭,

&ep;&ep;为“昭昭”。

&ep;&ep;远远近近的牌坊牌楼立在更夜月明里。一层秋雨一层凉,虫鸣已经很恹恹了,像夏季回光返照的残喘。

&ep;&ep;顾岐安叫梁昭细听,她本能紧张,“听什么?你别吓我!”

&ep;&ep;“什么跟什么呀,胆就眼屎大。叫油子的声音,听到没?”

&ep;&ep;好吧,“叫油子我还是听得出来的。”

&ep;&ep;当她草木皆兵。这几天萦绕在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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