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京中传来消息,德妃季钰诞下了一个男婴。

&ep;&ep;得知这个消息,简铭与季凝彼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了然。

&ep;&ep;加上之前郑贵妃诞下的皇长子,如今皇帝就有了两个儿子。

&ep;&ep;而且,之前那个险些死于非命的皇长子,被瑞王从寿康宫抱走送去御前之后,直到皇帝醒来,再到如今,都还只是皇长子——

&ep;&ep;或许是因为皇帝已经苏醒,眼下根本就不需要急着立太子,还是因着旁的更不能道出的由头,这个孩子并没有被立为太子。

&ep;&ep;一个是贵妃所生的长子,一个是德妃所生的次子,都不是嫡子。

&ep;&ep;皇长子虽然占着长位,此前季海献奇药救醒了皇帝的事,已经让皇长子和郑家那点子优势荡然无存。

&ep;&ep;端看皇帝醒来之后就大加封赏了季家,季海一个三品官陡然变成了国公之尊,季钰一个昭媛的位分陡然成了四妃之一的德妃,便可知晓皇帝偏向于谁。

&ep;&ep;而今,季钰又诞下了一个男婴,手中的筹码便愈发地丰厚了。

&ep;&ep;“京中可还有旁的消息?”简铭问常青。

&ep;&ep;常青摇头:“德妃刚诞下男婴,咱们的人就得到了消息,又借由萧管事的暗网昼夜不息地送至威州。宫里面,此刻想来还未有新的动作。”

&ep;&ep;所谓新的动作,左不过是再有封赏、晋位等等。

&ep;&ep;想来,皇帝和后宫中那些各怀心腹事的人,此刻都在真真假假地庆祝这个小皇子的诞生。

&ep;&ep;“京中一有新消息,立刻报给我。”简铭叮嘱常青。

&ep;&ep;常青领命退下。

&ep;&ep;屋内,只有简铭和季凝两人了。

&ep;&ep;“萧管事的能耐不小。”简铭由衷赞道。

&ep;&ep;季凝轻叹:“那些都是娘亲昔年经商四方留下的线网,难为他过了这许多年还在竭力经营。”

&ep;&ep;简铭点点头:“他是真心盼着有朝一日能为贺姨报仇。”

&ep;&ep;季凝闻言,霍地抬头。

&ep;&ep;简铭看到了她眼中的迟疑,反倒轻松地笑了笑:“想说什么?”

&ep;&ep;季凝轻轻摇头:“我想着什么,你总是知道的。”

&ep;&ep;“我想着些什么,你不也是知道的吗?”简铭不由得拉了季凝的手,护在掌心。

&ep;&ep;季凝动容,由着他亲近。

&ep;&ep;两个人相互依偎了一会儿。

&ep;&ep;季凝还是忍不住开口:“其实害死我娘亲的人,就算现下无人说出真相,我们也都猜到了……”

&ep;&ep;这便是她之前欲言又止的原因所在。

&ep;&ep;简铭盯着她柔婉的面庞:“是。”

&ep;&ep;“那……”季凝犹豫了。

&ep;&ep;若真是那个人,又该如何是好?

&ep;&ep;她从没放弃过为娘亲报仇的初衷,可若害死娘亲的,其实是大齐先帝呢?

&ep;&ep;那个人,可是简铭的亲生父亲啊!

&ep;&ep;“你莫担心我。”简铭说着,执起季凝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

&ep;&ep;季凝的脸庞,登时红了。

&ep;&ep;她微微挣了挣,简铭不肯放手,便也就由着他去了。

&ep;&ep;两个人这样温存地相处,能让季凝心里的不安和难受,消解了许多。

&ep;&ep;简铭则顺势将季凝拥在怀里。

&ep;&ep;像护着这世间最最无价的珍宝,他搂着季凝。

&ep;&ep;还在季凝的耳边,絮絮地与她说着自己心中所想:“我姓简,是父亲和母亲将我养育成人……我身上流着的虽不是简氏的血,护卫简氏安然,却是我的职责所在。”

&ep;&ep;季凝其实想到了。

&ep;&ep;简铭从来都是当自己是简家人的。

&ep;&ep;“可若是有朝一日,形势所迫,你不得不直面自己的血统,怎么办呢?”季凝想想那种局面,都觉得头皮发麻。

&ep;&ep;简铭犹有心思调侃:“凝凝想做皇后吗?”

&ep;&ep;季凝丢给他一个古怪的眼神。

&ep;&ep;简铭唇边的笑意未减:“你看,我是先帝血脉,手中又握着十万边军的兵权……如今,连皇后金印都有人送到了咱们手边,这不是现成的机会,又是什么?”

&ep;&ep;季凝虽知简铭其实在玩笑,还是慌忙摇头:“我可不想做什么皇后!要做你找旁人去!”

&ep;&ep;深宫困守几十年,说不定还要勾心斗角几十年,便是无边无尽的富贵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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