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两日之后,宫中传出消息,太后薨了。

&ep;&ep;王太后直到最后一刻,好歹留住了她太后的名头,没有被褫夺身份。

&ep;&ep;不禁如此,礼部也是循着国丧之礼操办的。最后是不是被葬入皇陵,甚至与先帝合葬,尚是未知。

&ep;&ep;王家可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ep;&ep;据简铭所知,前日寿康宫中变故之后,丞相府就被禁军查封了,赵王亲自带队,抄了王家的家。

&ep;&ep;从此之后,王家就彻底在大齐的贵宦世家之列中消失不见了。

&ep;&ep;至于此后王家人从上到下如何下狱、判刑,简铭已经没有兴趣知道。

&ep;&ep;从来成王败寇,斗败了就要承受斗败的下场。

&ep;&ep;大齐的许多官员多年来深受王家的压制欺凌,可以设想,这场讼狱只会被他们尽可能地扩大,绝不会缩小范围。

&ep;&ep;而且,赵王和郑家,也不会放过王家,斩草除根这种事,他们是不会吝惜大做文章的。

&ep;&ep;如此看来,王太后薨逝,倒是免去了看到王家败落的惨状。

&ep;&ep;无论王家是坏事做尽自取灭亡,还是被算计得一败涂地,与王家有关的一切,都将成为过眼云烟。用不了多久,就都会被人们渐渐淡忘。

&ep;&ep;大齐朝堂上的格局,因为这件事,必定会重新改写。

&ep;&ep;权贵走马灯地轮番上场,这一家陷落了,还有旁的家粉墨登场,比如季家。

&ep;&ep;谁能想得到,在那场宫廷惊变之后,季家突然就成了大齐的新贵呢?

&ep;&ep;“因为皇帝?”季凝诧异地看着简铭。

&ep;&ep;“对,因为皇帝。”简铭点头。

&ep;&ep;“皇帝醒了?”季凝敏慧地猜到了什么。

&ep;&ep;简铭会心一笑,知道季凝聪明得紧。

&ep;&ep;“季大人献奇药解皇帝之毒,皇帝苏醒,毒质得解,已经能如常饮食了。”简铭道

&ep;&ep;“父……他献奇药?”对于季海这个养父,季凝如今已经很有些隔阂。

&ep;&ep;在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尤其越发明了季海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之后,季凝察觉到,她已经无法顺畅地如往日一般称呼季海了。

&ep;&ep;“我竟不知,季家还有这般的奇药!”季凝冷呵。

&ep;&ep;“皇帝醒了,感念季大人献药,感念季昭媛侍疾,连着下旨,封季大人为安国公,季昭媛为德妃。”简铭道。

&ep;&ep;对于季家这个岳家,简铭实在没有多余的感情。

&ep;&ep;“安国公?德妃?”季凝分外诧异。

&ep;&ep;“不错。”

&ep;&ep;“只是献了什么奇药,只是在皇帝病卧在榻的时候哭了几场,就得了国公的爵位?就得了一品妃的位分?”季凝只觉讽刺。

&ep;&ep;“后宫里妃嫔们的位分,皇帝想如何便如何。至于国公的爵位,也就是个荣勋,也不费什么。”简铭淡道。

&ep;&ep;他不愿季凝为季家的事揪心分神。

&ep;&ep;季凝却轻轻摇头:“只怕不会那么简单吧?”

&ep;&ep;她看向简铭:“以季家在朝中默默无闻多年,以季钰入宫短短时日便晋封四妃之一,他们所求只怕不会止步于此。”

&ep;&ep;简铭闻言,沉默半晌。

&ep;&ep;季凝所想到的,何尝不是他所担心的?

&ep;&ep;皇帝的毒中得不明不白,醒来的也是这么稀里糊涂。

&ep;&ep;看这阵势,随着太后死去、王家败落,已经没有人再关心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ep;&ep;此刻,多得是人去讨好新上位的权贵,而这些正在分食原本被王家占有的一切的同时,也会不遗余力地扩张、茁壮自己的势力吧?

&ep;&ep;就是曾经身受毒害的皇帝,现在可有精力查探当初他中毒是怎么回事?

&ep;&ep;只怕是,他想差个清楚明白,身边都没有信任的人可用吧?

&ep;&ep;否则,赵王和郑家如何把控了宫城,这座原本只属于皇权的宫城?

&ep;&ep;而今,左有平国公郑家,又有新晋的安国公季家,另有极有可能掌控着整个禁军的赵王……病弱的皇帝,可不就是个傀儡了?

&ep;&ep;“皇帝如今,应该是更觉得高兴吧?”简铭冷嗤。

&ep;&ep;在病榻上躺了两日,王家就败落了,太后就薨逝了,从此以后再无人掣肘皇权。宫里那位向来目光短浅、刚愎自用的皇帝陛下,只怕这会儿还得意于再无人染指他无上的权力呢。

&ep;&ep;这样的皇帝啊,也难怪被一拨接一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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