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才提来。徐绍拿出块干净帕子,浸泡在那热气腾腾的药汤里四五分钟,拿出来后稍放冷却些,将徐纯全身由上到下擦了个遍,待帕子冷却完又再重新浸泡,如此往返快半个时辰,直到药汤冷了才停下。

&ep;&ep;当然,江胡二人自是不便留下围观这场景的,只去外头透透风,胡沁雪眼睛也不知道是被窦夫子训斥的,还是被徐纯吓到的,居然更红了。

&ep;&ep;两人默默无语在外头站了好大会儿,徐绍才来唤了她们进去。高平见着她两个女学生又进来了,满眼的不赞成,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江春却仍是不待见他的,只急着看徐纯可好些了,也难得他了,长这般大了才晓得对海棠花粉过敏。

&ep;&ep;其实后世也很多这样的病例,并非天生就对某物过敏,只是在与外界接触过程中随着环境改变或污染、自身体质强弱增减,对某种物质出现过敏或脱敏现象,俱是正常的。她以前就遇到过从小喝牛奶到大的,突然二十多岁的某一天一杯牛奶下去就过敏了,从此再不得沾的……

&ep;&ep;待徐纯稳定下来后,她也就不用担心了,因晓得古人的医术和徐家的能力,这些后续调理的事自是不成问题的。只是见着高平,似乎想与她说话的样子,她逃也似的走了。

&ep;&ep;自舅母刘氏不在了以后,她就未见过高平几次,出殡那日也未得见,她也不知在那样的日子,他是因了何事去了何处,有时话到嘴边想要问问,又怕听见自己害怕的答案。

&ep;&ep;她多希望他就是伤心母亲离世、悔恨自己识人不清,而或跑到山里躲着哭一场,或跑到河边眼送母亲上山。

&ep;&ep;但联系到夏荷二人能立马跑路的现实,她其实也害怕知道她为何会如此消息灵通及时跑路,害怕是他去找信任的“夏嬢嬢”诉苦,埋怨母亲的不理解而……她真的害怕,只当作自己不问,那就不是了罢!

&ep;&ep;现在的高平之于她,只是舅家的一个表哥而已,她不想与他有过多的接触,生怕自己哪一日忍不住问出了口,却听来自己最害怕的答案,她自觉还未有足够强大的心理,做好足够充分的准备来听这个答案……若今后哪一日她问出来了,答案是前者,那她自当松一口气,就当是冤枉了他罢!

&ep;&ep;第46章泄露

&ep;&ep;不说胡沁雪与徐纯二人自此逐渐解开了梁子,这都是无忧无虑的少男少女们才有的心事。

&ep;&ep;而衣食无保的江春,她的忧愁自是另一番滋味的。眼看着自二十三来入学报道,至今二十七已是五日了,穿越来这半年时光,江春还从未离“家”这般久过。

&ep;&ep;是的,现今的她,已将江家当作自己的家了,对家中各色人物俱是挂念。

&ep;&ep;故待下午的礼乐课散学后,她先往珍馐堂去打了满满一碗肉饭吃过,收拾了书兜,因《大学》与《论语》已是背诵熟了的,故只将那《孟子》带上,家了去可以抽空背上几段。

&ep;&ep;眼见着日头还早,倒是不怕天黑赶路的,她先往杂货铺子去称了两斤桂花糖并糕点,又给江老伯打了两斤米酒,想着王氏那抠门劲儿,家里怕也是几日未沾油荤的了,又往猪肉摊上去割了两斤五花肉。将这堆物什能塞的都塞进书兜里,她才感谢当日自己的明智,选了个大号的!

&ep;&ep;到家天色还未黑,院门半开着,几只大花公鸡在“咕咕咕”寻着虫虫草草,院里却是一个人也无。

&ep;&ep;只后头旧屋门槛上,坐了个小儿在玩泥巴。

&ep;&ep;“军哥儿,怎只你在家?”

&ep;&ep;那小儿闻得声音,见是自己最喜欢的大姐姐,高兴得站起来,两手一拍,将那手上糊着的半干不湿的泥巴抹在开裆裤两侧,嘴里叫着“大几鸡”“大几鸡”地扑过来。

&ep;&ep;江春愣了一下,这“大几鸡”为何物……哦,原来是“姐姐”,发音不准。她忙躲过了,领着他去将小手洗净了,抓过几粒桂花糖给他,方问起来:“奶奶哪去了?怎只你一个在家嘞?”

&ep;&ep;“赖赖割草草切,咯咯几鸡读书书”,难得这么小的娃娃将家里人去向给说“清楚”了,思路清楚就好,至于发音……猜着也能听懂罢!

&ep;&ep;小家伙将桂花糖放嘴里咯吱咯吱几下就嚼碎了,没好久几颗糖就下了肚。他站起来拍拍手,又将方拿过糖的小手习惯性地在开裆裤两侧抹了一把,沾上些泥灰也不自知,拉住“大几鸡”手往屋后去,江春正奇怪他要把自己往哪带呢。

&ep;&ep;屋后菜园里又新种了几片菘菜,辣椒茄子都有,只刚发芽。难得江春现在的眼力,嫩绿的小芽在将黑的光线里也能看清。

&ep;&ep;“汪汪汪”屋后草丛里传来声音。

&ep;&ep;小军哥儿拉着她的手,用另一手指了那处土黄色的蠕动:“小抖抖!可耐的小抖抖!”

&ep;&ep;江春嘴角抽搐:原来是特意领自己来看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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