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林瑜边上的那位仁兄似乎已经放弃关注他这边了,即便被林瑜的动静给闹得顿了一下,接着就笔耕不缀地埋头继续写下去。

&ep;&ep;而林瑜后面就是辛宗平,他知道他的水平,估摸着也快答完了。

&ep;&ep;所以,为什么殿试就没有提前交卷一说呢?

&ep;&ep;坐在整个帝国地权利正中心,还是在殿试的途中,就算觉得太浪费时间,林瑜也不好直接把思绪沉进空间里头看书去。

&ep;&ep;要真这样的话,就太过放松警惕了一些。

&ep;&ep;所以,当皇帝用过午膳过来看一眼的时候,就发现林瑜闭目养神的样子。面前的案几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已经整理好的答卷草稿纸之类的。

&ep;&ep;因着科举考试的时候为了防止作弊,连草稿纸也是要一齐收上去的,所以,林瑜就将这些纸齐了一齐,就搁在答卷的边上。

&ep;&ep;皇帝看看下面那张古井无波,再瞅瞅边上几个老家伙不知为何满意的眼神,悄悄地走下来,转悠了两圈还是走到林瑜的边上。

&ep;&ep;轻手轻脚地挪开镇纸,抽出他的答卷看起来。

&ep;&ep;头一眼,皇帝先就叫这一手漂亮地馆阁体给亮了眼睛。少有人能将正经死板的馆阁体写出秀雅之意来,又不失馆阁体本身的方正光绍。

&ep;&ep;再看文章,便是看习惯了古今优美文章的皇帝也经不住想要击节叫好。怪道敢写完就闭目养神,换了一个考生还真不一定敢。

&ep;&ep;感受到身边有人站住了脚的林瑜睁开眼睛,却看见了一角月白色的常服。在场的几位老大人都穿着或红或紫的官袍,并没有月白这个色的,看来必是皇帝本人了。

&ep;&ep;他微微抬头,按着规矩没有直视皇帝的脸,顿了一下,想自己是不是要起身行礼。就被察觉出他意思的皇帝按住了肩膀:“无需多礼。”

&ep;&ep;林瑜微低了头,亦轻声回道:“谢皇上。”

&ep;&ep;怎么看怎么满意的皇帝越发觉得眼前的小少年知礼又有真才实学。他也不是第一次看殿试了,像林瑜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别的就算写好了,哪个不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仔细看,生怕漏了点什么。

&ep;&ep;不过,叫皇帝说,这样的文字点做状元已经尽够了。他越看越喜欢,干脆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拿着林瑜的考卷走了。

&ep;&ep;林瑜目送皇帝拿走了自己的考卷,再看看自己面前仅剩的一叠草稿纸,默然无语。

&ep;&ep;有已经做完答卷的,瞧见了前面的动静,难免用艳羡的目光看了看端坐入场的林瑜,暗叹一声同人不同命,接着埋下头盯起了自己的考卷。

&ep;&ep;殿试一向不刷人,但也要考卷不污、没有撞了避讳字等,如果可以的话,前三甲不敢想,最少也不要落进同进士里头去。

&ep;&ep;同进士,如夫人,好听不成?

&ep;&ep;除了林瑜这个变数,殿试还是很顺利的完成了。

&ep;&ep;略提一句,在考试结束之前要收卷的时候,皇帝身边的戴权特地按着吩咐走到林瑜身边安慰一声道:“只管有什么交什么,好事呢!”说完,就笑眯眯的走了。

&ep;&ep;这要是换了个人,都觉得是好事。只可惜,林瑜还真是打心底里的不这么想。只是面上少不得要含笑着道谢了。

&ep;&ep;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六元之才,可不是一件大好事么,林瑜可把自己给整成了活得祥瑞了。只要不作死,这辈子都能顺顺当当的,现成的阁老料子。

&ep;&ep;感受一下身后灼灼羡慕嫉妒的目光,林瑜就知道了。

&ep;&ep;出了保和殿的大门,井然有序地被送出了宫门,林瑜是真的很有叹一口气的欲望。但是面对着百十来个上千道喜的同科贡生,他只好打点气宠辱不惊的气度来,谦虚几句,对着他们话语中恭喜一句也不接茬。

&ep;&ep;正式的名次没出来之前,就敢承认自己已经是状元,又不是傻子。林瑜记住了那几个约莫是欺负他年纪小,给他挖坑跳的贡生。方在辛宗平和张生的维护之下先告辞了。

&ep;&ep;留在保和殿中,面对着已经糊名的卷子,几个考官面面相觑。按理来说,他们要从中挑出最好的十张卷子,再呈交御览。只是,现在卷子少了一张,这可怎么说?

&ep;&ep;最终还是文渊阁大学士拍板道:“先阅卷,最后只选出前九名就行了。”看皇帝那样怎么看到是特别满意的样子,那少年又已经连中五元,只怕是已经钦定了状元,他们也不必现在去搅了皇帝的好兴。

&ep;&ep;那不叫谨慎,叫做没眼色。

&ep;&ep;幸好,皇帝还没有那般完全不顾规矩。

&ep;&ep;第二日,等考官们选好前九名呈交御览的时候,皇帝还是将林瑜的卷子拿了出来,交与考官们传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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