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第一场第一日大约是最好过的,不过一个成年男子的五谷轮回都在一个小小的号房之中,难免有一些味道已经传了出来。

&ep;&ep;林瑜叹一口气,真是直到这时候才真正地开始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被娇养的厉害了。在府里的时候,便是如厕的地方都常年摆着香,与现在一比可真是云泥之别。

&ep;&ep;他翻出考篮里头,特地制成指节大小,三角状的熏香,抓了一把扔在手炉里头。薄荷清冽的香味传了出来,稍稍驱散了些许味道。

&ep;&ep;这回要是鲤奴那个小家伙在的话肯定不会再叫他香香,要改叫臭臭了。

&ep;&ep;三日之后,第一场考试结束。收了卷,众考生纷纷出来走动走动,也有专人来进号房清理。

&ep;&ep;林瑜按着头白着脸,站在巷口,心道自己真实太天真了。

&ep;&ep;却见辛宗平看见他,欣喜地走了过来,想到什么似的突然远远的隔着四五步就站住了脚。

&ep;&ep;林瑜便要抬脚走过去,辛宗平忙摆手道:“快别过来,仔细熏着你。”

&ep;&ep;林瑜听了哭笑不得道:“你还道我身上好闻不成?”他自己都不敢抬袖子闻身上的味道,或许也已经闻不出来了。这些天他每日都是成把的香撒下去,鼻子都快叫熏怀了。

&ep;&ep;若是可以,他还真想提前交卷,也省得在里头遭罪。

&ep;&ep;边上有兵士听见了,不免咕哝一句,还真是娇气公子哥,像是香不值钱一般点着,飘得他们外边都闻到了,倒说身上难闻。

&ep;&ep;被一边的总旗听见了,照着后脑勺拍了一下。那兵士回头,见齐总旗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忙缩了脖子不出声了。

&ep;&ep;九天很快就过去,贡院大门开启的时候,林瑜就再也按耐不住,收拾了东西,和一同出来的辛宗平招呼了一下,找到自家马车就先回去了。

&ep;&ep;他恨不能狠狠地在浴房里泡上个三天。

&ep;&ep;等回到了府上,刘嬷嬷见他脸色苍白的样子也不惊讶,她早料到了,要不然也不能备下那么多的香来。忙忙地迎了他去后院的汤池边上,先匆匆的沐浴了几遍,直到林瑜自己感觉神经没那么紧绷了,这才慢悠悠地浸入不小的温泉之中。

&ep;&ep;白术见他靠在池边,苍白的小脸上眉头微松的样子,心疼地紧。忙端了水来,跪坐在林瑜的边上,递将过去,道:“是白水,刘嬷嬷道您这时候大约什么有味道的都不想用。”

&ep;&ep;林瑜原本推拒的手将小巧的杯子接过来,道:“还是刘嬷嬷知道。”慢慢的饮尽了,将杯子递还给白术。

&ep;&ep;乡试给林瑜带来的摧残比林瑜想象之中的可是大多了,他原本自持自己身强力壮,应是无碍的,哪里知道,这完完全全就是精神上的折磨。

&ep;&ep;辛宗平递了帖子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林瑜懒懒地靠在院子里的美人榻上的样子。

&ep;&ep;他顿了一下,笑道:“怎么,还没能缓过来?”

&ep;&ep;林瑜心道已经失礼了,干脆也不起来了,唤白术上茶来,然后道:“我现在还觉得自己的鼻子里全是那股香料的味道。”

&ep;&ep;“你也点得太浓了一些。”辛宗平想起在路过林瑜号房时闻到的那股味道,忍不住笑道,“是薄荷吧,还算清冽的香,怎么就这般受不了。”

&ep;&ep;“你要是点了九天,你也受不了。”林瑜叹一声,然后道,“是有什么事?先说好,若是什么文会之类的,快别找我,便是八抬轿子抬我我也不走。”他这两天要好好的清一清脑子,直到鼻端没有任何若隐若现的味道之前,任何鱼龙混杂人比较多的地方他一概不去。

&ep;&ep;“放心,凡是书院里头的请我都替你回绝了。”辛宗平含笑摇头,然后道,“只是有一人的邀请,不知你愿不愿意赏脸。”

&ep;&ep;林瑜微眯了星目,一折胳膊垫在脑袋底下,问道:“谁?”

&ep;&ep;“我祖父。”

&ep;&ep;林瑜一端茶盏,道:“好。”

&ep;&ep;见他端茶送客,目的达到的辛宗平起身告辞。

&ep;&ep;隔天。

&ep;&ep;“这里倒是好。”林瑜跟着辛宗平,入目可及都是幽绿的翠竹,鼻端是草木特有的清香。他虽独爱白梅,但大约是文人的通病,看见这一大片的竹园少有不喜欢的。

&ep;&ep;“这是书院后山,这竹园都是我祖父亲手培植的,等闲不让进。”辛宗平笑着说道,然后冲着林瑜眨了眨眼睛,“尤其冬笋出得特别好,我和我祖父都爱这个,回头我挖了,给你送去。”

&ep;&ep;林瑜一听就笑了,他常说自己就是个大俗人,只不过这般相信的人偏偏不多。如今听了宗平这话,就格外合心意一些,道:“那感情好,我带了好些醉仙酿来,一会子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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