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地上,在美姬的服侍下脱了靴,扶案正坐,另有一身段容貌皆不俗的娘子上前来服侍。只是她见这个小公子虽嘴角带笑,但是一举一动皆严谨自持的样子,便不敢如别人一般靠上去,也端正地跪坐好,照顾吃酒挟菜罢了。

&ep;&ep;一边的茅纹见了,不由得浑身一僵,少不得悄悄地将自己盘得舒舒服服的腿塞到屁股下面去。陪侍的歌姬见了,悄悄抬了袖子,遮住了翘起的嘴角。

&ep;&ep;林瑜端了酒杯,只拿在手里看杯子上的花纹,侧头悄悄地问茅纹:“什么江南林郎,我怎么不知道。”

&ep;&ep;“弟弟哟,你真是读书读傻了。”见林瑜眯起眼睛大有威胁之意,他忙摆手道,“这不是一干好事者传出来的么,一开始还只是在扬州之内说着,看样子现在外头也都知道了。”

&ep;&ep;见林瑜容色淡淡,不怎么高兴的样子,茅纹笑道:“你又是院试案首,信不信等你中了秋闱,名声能传到京城去。”顿了一下,他偷眼看了看上首俩兄弟,压低了声音道,“只怕都不用等秋闱了。”

&ep;&ep;林瑜睨他一眼,道:“什么好事不成?”

&ep;&ep;他前一段时间真是忙昏了头,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外界传些什么,辰子那边也没有禀报,看来应该还只在上层以及读书人的圈子里流传,暂时还没传得人尽皆知。

&ep;&ep;“也不是什么坏事。”茅纹小声笑道,“你又不是卫玠,且看不死。”

&ep;&ep;上首的叶三公子见了,便笑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小话呢,只管把我们都给抛在一边。”

&ep;&ep;茅纹如此这般地说了,那叶三公子打趣道:“瑜哥儿这便羞了,等日后金榜题名跨马游街之时可怎么办呢?怕是香帕子都能把你淹了去。”

&ep;&ep;林瑜谢道:“借三公子吉言。”想了想,他认真道,“若有幸有那一天,小生便秉明圣上,求一块帕子遮羞吧!”

&ep;&ep;听着这一席话,在座的掌不住都笑了,连那叫人亲近不起来的四公子也略略地勾了勾唇角,三公子更是开怀大笑道:“真真是个妙人。”又道,“我见你小小年纪就这般自持还当是四弟一般,是个冷面书生呢,谁知竟不是。”

&ep;&ep;那四公子对着打趣自己的三哥无奈地摇摇头:“三哥!”

&ep;&ep;花船渐渐地调整好了角度,正对着湖边临时搭建起来的戏台。便有小厮一层层地将戏本子递上前来,有请贵客们点了,再叫小戏子们扮将起来。

&ep;&ep;戏本子到了杨于庭手里,他父亲是扬州知府,原也是他做东,只是茅纹一向与他好,又更长于这些事,他就不大显出来。

&ep;&ep;杨于庭捧了,奉与上头三公子,三公子转头递给四公子:“四弟?”

&ep;&ep;四公子也不推脱,拿了来点了一出长生殿、一出玉簪记,就叫身侧美姬重新奉与三公子。三公子不接,道:“请瑜哥儿。”

&ep;&ep;那美姬忙矮身下来,递与林瑜。

&ep;&ep;林瑜正要接过来,就听一人出声道:“这么说,林盐政的夫人竟是有喜了。”声音之大叫在座的都听了去,那人笑着探身问林瑜道,“这般大喜事,怎么不听瑜哥儿说起?”

&ep;&ep;第38章

&ep;&ep;“就是这个孙子一眼看见了你的画舫,还嚷嚷了出来,拦都拦不住。”茅纹咬着牙压低声音提醒了林瑜一句,然后扬声道,“怎么,程公子连别人家的后宅都一并关心起来了,可真是事无巨细啊!”

&ep;&ep;那程公子叫茅纹一句话挤兑地涨红了脸,他冷笑一声,道:“你急什么,怎么不叫瑜哥儿来说。”不过一个盐政的堂侄,脸略长得好看了些,竟压了他们这些人一头,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地端起来了。到时候人家正经嫡子一生,哪里还有他站得地!

&ep;&ep;林瑜神色不变地从美姬手里接过戏本子,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对面神色微变的贾琏,知道自己看住了这半年的秘密算是叫他给漏出去了。

&ep;&ep;不过,也无妨,横竖别院已经修葺好,这些日子就可以搬过去住。原本也没想能瞒住这么久,贾琏来之后他就与林如海商量过,借着贾敏娘家来人把消息放出去。只是还没来得及动作,正巧今晚就给撞上了,也好。如今一屋子的都是扬州府最顶尖的官宦人家公子,那人这么一嗓子,只怕明儿整个扬州府都知道了。效果可比他刻意去放消息要更加来的自然。

&ep;&ep;只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上头叶三公子沉声道:“瑜哥儿这三个字也是你叫的?”扬州府还是太小了一些,一个小小的同知之子就敢这般猖狂,“可是本、公子的庙太小,容不得你这一尊大佛!”

&ep;&ep;那程公子脸色刷得一下就惨白到底,忙道:“是小可放肆,搅了三公子的雅兴。”说着,狠狠瞪一眼林瑜,缩回案几后不出声了。

&ep;&ep;三公子冷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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