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从进门时起,他就仿佛在发梦。

&ep;&ep;说起来很奇怪,这个时候,我和他一样,因为突兀转换的场景,陷入了短暂而不合时宜的思考。

&ep;&ep;……我是不是,从来没见过阿孝和人…战斗?

&ep;&ep;黑道的首领很少需要亲自动手杀人…吧?

&ep;&ep;国中、还有高中的时候,倒是有听说过他和谁打架的传闻,但年轻气盛的少年人打架,和眼下的场景显然不同,而且即便是那个时候,我也没亲眼见过他动手。

&ep;&ep;倒是阿瑛见过。

&ep;&ep;「那个人是搞艺术的嘛,」那时这样语焉不详地说了,「感觉都不像打架,反倒像是…」

&ep;&ep;曾经不理解的言语,在他轻轻侧过身子,躲过疾驰而来的刀光时,自发在脑中重复。

&ep;&ep;「——奏乐一样。」

&ep;&ep;与其说是担忧,胸中更多涌现的情绪是出乎意料。

&ep;&ep;与另一方简练凌厉的动作形成鲜明对比,我的青梅竹马在战斗中、非常地……优美。

&ep;&ep;再度避开紧随其后的斩击,他的掌心不知何时出现一把从未见过的尖锐武器,似乎是一直藏在袖口里、直接从腕间滑下,轻柔温和地落进掌心。

&ep;&ep;那是一把形状怪异、中央对称,两端尖锐的武器。似乎是特殊定制的防身短兵,从两边尖端到中央、分别蜿蜒金红两色的妖异光芒。

&ep;&ep;金红与银白、发出异常清脆的兵刃相交声。

&ep;&ep;疾驰间浅金色长发掠过眼眉。

&ep;&ep;我第一次见到阿孝毫无笑意的神色。

&ep;&ep;“没人教过你吗?”他柔声说,言语间恶意满溢,抬手抵挡时、金戈交错刺耳杂音,“这世界从来没有公平的感情。铃奈愿意喜欢谁,不愿在意谁,和你的想法没有半点儿关系。你觉得不公平么,小朋友?……那也是因为你来晚了呀。”

&ep;&ep;“是这样吗?”

&ep;&ep;克洛斯分外轻快地笑了,手中匕首却以全然相反的势态、以巨大的力道猛然向上挑开抵挡,在对方滑步躲避时,腿部蓦然发力,借一旁书桌的高度,自上而下俯冲下去——

&ep;&ep;“我可…比不上叔叔你晚呀。”

&ep;&ep;短兵倏尔相接。

&ep;&ep;……不愧是青井的弟弟。

&ep;&ep;借着俯冲重力的这一击迅捷非常,难以躲避,力道大得难以招架。手臂震得阵阵发麻。

&ep;&ep;他并非长于力量的类型。在专门锻炼过的男性中,很难以力量取胜。相应地、耐力也是短板。

&ep;&ep;他擅长的是提前制定计划后的战斗,以及……

&ep;&ep;腰间的什么源源不断传递凉意。

&ep;&ep;动作间枪支的触感压在肌肤。

&ep;&ep;……热武器的技巧。

&ep;&ep;*

&ep;&ep;行动间和服如薄云流逸。密集的打斗交锋声中,两人的动作快到视线无法企及,连同伴随人身移动的影、也仿佛连成一片暗色的幕,往往前一秒还停在脚下,下一秒就出现在墙边,留下错觉般的视觉印象。

&ep;&ep;从势均力敌到两败俱伤,没有花费太长时间。

&ep;&ep;不知谁的血滴落在地。

&ep;&ep;偶尔停下僵持,耳畔会回响沉重的喘息。

&ep;&ep;室内家具残破不堪,曾留下不知多少回忆的房间被破坏殆尽,熟悉而温馨的香薰气息之间,血腥渐渐弥漫。

&ep;&ep;“是不是年纪大了?这才受了一点伤——”秋翔快活地笑着、脸上溅到不知谁的血向下滴落,眼中闪烁极为可怖的明亮杀意,“怎么就没力气了?”

&ep;&ep;他手中唐刀对准致命处、毫不留情刺下!

&ep;&ep;打斗中长发半散凌乱,以往总是漫不经心的青年在极限的距离中堪称狼狈地仓促避过攻击,然而即便避开最为致命的位置,这一击也毫无阻碍的刺中他的左臂。

&ep;&ep;飞溅鲜血染污半侧衣襟,阿孝急促地咬紧牙关,表情一瞬间扭曲了。

&ep;&ep;即便是纯粹的外行,到了这个时候,也该看清谁处于下风。

&ep;&ep;阿孝…要死了吗?

&ep;&ep;地暖源源不断传递热意熨烫足底,身体却阵阵发冷。

&ep;&ep;回忆在眼前闪烁。

&ep;&ep;无法托付终生的人、最讨厌的青梅竹马、把伤害误以为爱的表达、让我也变得混淆,仿佛活在梦中的未婚夫。

&ep;&ep;这个人…这个让我痛苦、迷茫、厌增…让我无可自拔跌向深渊,甘愿承担这扭曲的一切的…我的爱人——

&ep;&ep;冬夜的风透过窗隙,引来刺骨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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