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作为母亲,她抱歉极了。她没有招待好大女儿的男友。人家大老远的赶过来,甚至连陪自己父母过大年三十都顾不上,到了他们家里头,却碰上了这档子不尴不尬的事情。

&ep;&ep;周锡兵缩回了手,点点头道:“那辛苦妈妈了,我出去转转。”

&ep;&ep;王汀母亲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连忙点头附和:“对对对,出去转转。要过年了,我们这儿还是很热闹的。”

&ep;&ep;家里头这种气氛,大概这个准女婿也待得别扭的很。

&ep;&ep;周锡兵笑了笑,没跟王汀母亲再解释什么,径自换了鞋子出门,直接朝街对面的公园走去。

&ep;&ep;当年的事情对王汀的影响势必非常大,甚至可以说从某种程度上摧毁了她对家庭的依恋。如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毕业以后独自在外打拼的话,往往都会接受家人的资助,凑齐首付再去买房。周锡兵知道王汀正在看房子,准备挑一套位置偏点儿的小户型,可是她并没有从家中拿钱。从她大学贷款交学费开始,她似乎已经从经济独立开始,完全从家中独立了开来。

&ep;&ep;直到此刻,周锡兵才能完全理解为什么当初王汀会跟邱阳交往了好几年才意识到不对。以她敏锐的观察能力,按照常理推断,邱家兄妹不应该成功地隐瞒她这么久。只能说,那个时候,她太疲惫,太需要一个肩膀靠一靠了。

&ep;&ep;周锡兵走到楼下时,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王汀的窗口。此刻的她,应该还在沉沉地睡着。窗帘遮盖得十分严实,阻断了一切窥伺的目光。周锡兵在楼下站了几分钟后,才大踏步地穿过了马路。

&ep;&ep;旧历年的年尾,街上热闹非凡。靠近公园的空地上,更是支起了不少临时摊位,上面摆放着林林总总的各色年货,全都花团锦簇,一派热闹非凡。不远处有城管执法车停在路边,上头的工作人员却懒洋洋地靠着车椅发呆,居然一个都没下来驱赶小商贩。商贩们也毫不畏惧城管车,继续吆喝着张罗生意。

&ep;&ep;周锡兵穿过了这一派的热闹非凡,在公园门口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进去。天气虽然寒冷,但午后的太阳照在人身上却是暖融融的。公园当中有不少游玩的人。周锡兵一边走着,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查看有没有形迹可疑之人。

&ep;&ep;那个老陶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态,热脸贴上冷屁.股一样地非得凑到明显不欢迎他的王家人面前去?如果是案子还没有判的时候,采取这样的策略获得受害者及其家属的谅解,从而获得从轻发落还情有可原。可是他已经服刑完毕,根本没有再登门的必要。王家人需要的不是他的忏悔,对于他们而言,他彻底从他们面前消失才是最好的选择。

&ep;&ep;公园里头人来人往,周锡兵的脑海中也展开了一张公园的地形图。这张平面示意图就摆放在公园的入口处,不过入了周锡兵的眼,就直接成了立体景观。他大踏步地朝公园的小山上走去。果不其然,那两个中年男人还站在那里。

&ep;&ep;老郑劝着老陶:“行了,我们心里头都有数,你那会儿也是被逼急了。谁不晓得你最喜欢函函啊,你就是资金周转不开,急着逼老王出面给个说法而已。”

&ep;&ep;老陶的眼睛直勾勾的,还盯着王家的房子看,目光恨不得能穿破砖墙一样。他口中讪讪的:“我就是想跟孩子道个歉。”

&ep;&ep;周锡兵没有立即走过去,而是站在旁边听他们说话。那起绑架案发生后,王汀的父母并没能拿出钱来付赎金,因为当时他们的确没钱了。就连匆匆赶回国内的机票钱,都是问朋友借的。他奇怪的是,按照当时老陶跟王汀父亲的关系,前者难道还不知道后者手上是真的没钱了吗?

&ep;&ep;老郑还在劝说老陶,后者却跟不愿意放弃一样,始终嘟囔着:“我就是想跟她说句对不起,当年是我不应该。”

&ep;&ep;“你这个人啊!”老郑肚子饿得咕咕叫,也不耐烦起来了,“何必呢!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在牢里头吃的苦头也不小啊。再说当年你也没少了孩子一根手指头,最后钱也没拿到一分,你也没捞到好处啊!”

&ep;&ep;老陶讪讪地笑:“那个啊,总归是我不对啊。”

&ep;&ep;周锡兵沉下了脸,十分不满王汀父亲的这位朋友。什么叫做没少了孩子一根手指头又没拿到赎金?听他的口气,活像是绑架犯才是受害者一样。他那十几年的牢狱生涯也是被王函害的一样。

&ep;&ep;相类似的话,他十多年的职业生涯中已经听到过无数回。诸如“你都害他(她)坐了牢,你还想怎样啊?”之类,多不胜数。仿佛坐了牢受了惩罚,受害者遭受的伤害就从来不存在了一样。

&ep;&ep;他走出了松树林,站到了这两个中年男人面前。老陶一直眼睛朝王函的卧室方向看,所以先见到了周锡兵。他本能地瑟缩了一下,露出个讨好的笑容来。多年的牢狱生涯似乎已经在他身上打下了惊弓之鸟一般的烙印。他下意识地将手中的袋子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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