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薛谦虎躯一震:“所以?”

&ep;&ep;“所以我希望元帅,能以对待普通兵士的心,去看待太子殿下的到来。”

&ep;&ep;“这个……”薛冲迟疑了,说好说歹,那也是一国太子,倘若……

&ep;&ep;“太子是属下带来的,属下自然会安全将其送回,至于别的事,一概有属下担待。”夜璃歌当即接过话头,以安薛冲之心。

&ep;&ep;“那——好吧。”薛冲略平胸中之气,正要详询朝中之事,堂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喊:“报——”

&ep;&ep;旋即,一名传讯兵飞步而入,朗声禀道:“齐禀元帅,虞军射来了战书。”

&ep;&ep;“战书?”薛冲和夜璃歌俱是一怔。

&ep;&ep;薛冲自士兵手中接过战书,看罢递与夜璃歌:“署名是杨之奇。”

&ep;&ep;“杨之奇?”夜璃歌心中咯噔了一下——看来,爹爹的情报果然准确,她刚刚回到牧城,对方的战书便来了,也不知道那昌镜公的甲兵之术,到底如何厉害。

&ep;&ep;“怎么?”薛冲瞧她面现凝思,出言问道,“你识得此人?”

&ep;&ep;“不识。”夜璃歌摇头,“只是听家严提过。”

&ep;&ep;“司空大人?”薛冲顿时凝重了——能让夜天诤如此郑重地提醒,只怕不容小觑。

&ep;&ep;夜璃歌沉吟:“不若,先不应战,明日让我出城查探,再作计较,如何?”

&ep;&ep;“甚妥。”薛冲颔首——他能在牧城坚守两年之久,与虞国大军数番周旋,多半倚仗夜璃歌的智计,本来一月之前,已经议定,设法来一场大战,将虞军彻底击溃,以彻底解除虞国的威胁,怎料朝廷一纸急诏,再加上夜天诤的飞鸽传书,硬是把夜璃歌从前线拉了回去,所以这作战计划,便一直拖延到了现在。

&ep;&ep;结果,等到的却是对方临阵换将,以及新将到任后,一纸赫赫战书。

&ep;&ep;作别了薛冲,夜璃歌一行走,一行深思——杨之奇,对于这个人名,她脑海里全无印象,若果真像父亲说的那般,她倒想好好地见识见识。

&ep;&ep;不经意抬头,但见满空星汉灿烂。

&ep;&ep;幽淡的笑意,在夜璃歌唇边微微漾开——少年名将?好啊,就让她去瞅上一瞅,到底是名副其实,还是浪得虚名。

&ep;&ep;明日——明日是吧?

&ep;&ep;朝阳炽金的光芒洒落在万里高原上,凭添无尽苍茫。

&ep;&ep;牵着马匹,夜璃歌慢慢地走着,似闲庭信步,全然不将数里开外那连绵的营帐放在眼里。

&ep;&ep;蹄声飒踏,一匹宛若流火般的战马,自对面而来,直奔向夜璃歌,在离她十步远的地方,立定。

&ep;&ep;枭傲的男子。

&ep;&ep;枭傲的脸。

&ep;&ep;枭傲的神采。

&ep;&ep;眸中泛着流溢的暗红。

&ep;&ep;夜璃歌抬起了头,迎上对方的目光。

&ep;&ep;“夜璃歌?!”

&ep;&ep;“杨之奇?”

&ep;&ep;“久仰了。”

&ep;&ep;“同样。”

&ep;&ep;“你会死的。”突兀地,杨之奇抛出四个冰冷的字来,接着又道,“我不希望你死。”

&ep;&ep;夜璃歌笑了,轻轻一甩额前碎发:“你,也会死的,同样,我也,不希望你死。”

&ep;&ep;“哈哈哈哈!”突然间,杨之奇仰天长笑,策马在夜璃歌身边转了三圈,然后冻结眸色,冷冷地俯望着她,“希望你在死的时候,记得我的名字——杨——之——奇——”

&ep;&ep;“亦希望,你在马革裹尸的刹那,记得我的名字:夜——璃——歌——”

&ep;&ep;“好!”他方正的下颔,高傲地扬起,宛若一只随时会仰天长啸的猛虎,“夜璃歌,我会记得你的,一生一世。”

&ep;&ep;言罢,男子转身,策马而去,空留一串呼啸的风声,自夜璃歌耳侧,猎猎作响……

&ep;&ep;夜璃歌仍旧慢慢地走着,仿佛方才的事,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ep;&ep;脚下的黄土地,依然保持着它荒芜沉默的模样,没有丝毫异常。

&ep;&ep;但是空气中,却流蹿着她所不熟悉的味道。

&ep;&ep;危险的味道。

&ep;&ep;血腥的味道。

&ep;&ep;死亡的味道。

&ep;&ep;让人很不舒服的味道。

&ep;&ep;甲兵之术?何解也?

&ep;&ep;眼中掠过几丝琢磨不定。

&ep;&ep;夜璃歌蹲下身子,摄起一把细沙,放在眼前,细细地看,放入口中,慢慢地尝。

&ep;&ep;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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