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大门敞开,两名锦衣华服的青年男子并肩快步走出,“父亲!父亲!”口中急急喊着,追了过来。

&ep;&ep;几柄雪亮的腰刀横在他俩面前,校尉喝道:“锦衣卫办案,谁敢胡乱阻拦?”胡千户命人架着沈复往前走,脚步根本没停。沈复回头笑了笑,“阿茂,阿英,命人把为父的官袍准备停当,明日为父该进宫面圣……”话没说完,就被校尉扯走了。

&ep;&ep;沈茂、沈英心急如焚,可是被校尉横刀拦着,又不敢硬闯,只能眼睁睁看着沈复被押走。

&ep;&ep;这晚沈家上房彻夜灯火通明,沈复的妻子曾氏端坐在雕花透背玫瑰椅上,面色阴沉的能掐出水。沈家的男丁,不管是她亲生的儿子沈茂、沈英,还是庶出的沈苇、沈芸、沈茗,都在外奔波着,四处寻亲问友,往北镇抚打点。即便不希图立时三刻把人捞出来,至少也要暂且不受刑讯,不吃苦头。

&ep;&ep;曾氏亲生女儿只有沈茉一人,庶出的二姑娘沈芝、三姑娘沈荷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都是容貌清秀,心思灵透。此时两人都魂不守舍的坐在一边,心中惶惑莫名。她们都没还定下亲事,若是沈复这时出了个什么事,可以说是一辈子全完了。

&ep;&ep;到了人定时分,沈茂、沈英等人陆陆续续回来,都是一脸疲惫颓丧之色。他们托了很多亲友,可人家一听说是北镇抚司请去的,都是脸色大变,推三阻四不肯应承,没一个肯伸手帮忙的。

&ep;&ep;“没一个讲义气的!”曾氏重重拍了下桌子,手上一只水头极好的老坑玻璃种满绿手镯应声碎成两截,清清脆脆落到地面。

&ep;&ep;“母亲!”沈茂泪流满面,扑通一声跪在曾氏面前,“孩儿没用,孩儿没用!”沈英、沈苇等人有样学样,也跟着跪下垂泪。沈芝、沈荷也不敢坐着,陪着一起跪下。

&ep;&ep;“都跪着有什么用,能救你父亲么?”曾氏冷笑,“去,去把茉儿叫回来,就说我快死了,让她来给我送终!”

&ep;&ep;旁的亲戚不顶用也便罢了,宁国公这门亲戚若是也不顶用,实在让人寒心!我亲生的姑娘给了你们家,难不成我家老爷出了事,你宁国公府竟能干看着、任事不管?

&ep;&ep;沈茂趴下磕了个头,“是,母亲!”爬起来便往外跑,出门上了马,直奔宁国公府。剩余的诸人并不敢起来,直挺挺跪在曾氏面前,人人流泪,个个不安。

&ep;&ep;曾氏端端正正坐着,嘴唇抿的紧紧的,目光冷厉无情。

&ep;&ep;整个沈家,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ep;&ep;沈茂到了宁国公府,在外院厢房冷冷清清等了半天,也没见着沈茉。“阿茉!这可是要命的时候,你不能坐视父亲有难而不理!”沈茂坐着坐着,烦燥起来。

&ep;&ep;其实沈茉怎么会坐视亲爹落难,不过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宁国公府,不是她当家。宁国公不在京城,邓麒也不在京城,世子邓晖一向散漫,这天出城打猎未回,宁国公府没有主心骨。至于宁国公夫人荀氏和世子夫人孙氏,见识本就有限,为人又不称不上疏爽明利,听说了沈家的事,都板起了脸,“既然北镇抚出面,那便是陛下的旨令了。雷霆雨露均是天恩,做臣子的只能俯首谢恩。”根本没有营救沈复、为沈复奔走的意思。

&ep;&ep;不只没有为沈复奔走的意思,看向沈茉的眼光中,掩饰不住的憎嫌之意。沈茉何等精明,当即柔顺万从的答应着,并不敢说求情的话。

&ep;&ep;沈茉小心翼翼在荀氏、孙氏面前服侍着,绝口不提沈家。荀氏不耐烦的挥挥手,“去罢!莫在我跟前杵着!”沈茉低眉顺眼的曲膝行礼,退了出去。

&ep;&ep;仪态优雅和走在庭院中,一阵夜风吹过,沈茉打了个寒噤。父亲只不过是北镇抚请去说话,太婆婆、婆婆已是变了嘴脸,若是沈家真遇着了变故,自己在宁国公府可还有立足之地?

&ep;&ep;沈茉想起遭荀氏、孙氏弃婚的祁玉,唇边泛上讥讽的笑意。玉儿,我还以为我会讨好她们,她们更喜欢我,真是自作多情了。祁家落难,你被弃婚;沈家若落难,我也好不到哪去。

&ep;&ep;女人还是要有个好娘家,才算是有依靠。婆婆靠不住,丈夫靠不住,儿子么,要等他长大之后,才能保护母亲。

&ep;&ep;沈茉离了荀氏、孙氏的眼,命人把沈茂请到小偏厅相见了,细细问过前后。“走汪太监的路子吧,他伺候过万贵妃,又深得陛下的宠信,他说话一定管用。”

&ep;&ep;“我家国公爷领兵出征北元之时,汪太监曾是监军。国公爷打胜仗,汪太监受封赏,故此汪太监和我家国公爷很是莫逆。”

&ep;&ep;“大哥,这盒子珠宝全是稀世奇珍,你亲自送到甜水井胡同中间一个挂着“人间福地”的宅子。那儿,是汪太监的么宅,有亲信看家。”

&ep;&ep;沈茉细细交待过了,沈茂一一记下。“妹妹,你不回家看看?娘气的狠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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