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只有让她离开,自己才可以心无旁骛地复仇。

&ep;&ep;“不去。”亚芽望着门前暗黄的小灯,思绪也飘得老远老远。

&ep;&ep;“不去也可以,但你之前提的事我不同意,太危险了,也没必要。”

&ep;&ep;陈甯拉过一只木椅,正对着亚芽坐下。她清楚这个妹妹一向说一无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永远不会收回来。

&ep;&ep;“半只脚已经踏进去,没有退路了。”亚芽一直将自己置于悬崖边,不成功便成仁。

&ep;&ep;“你疯了!”陈甯猛的站起来,一把用力攥住她的手腕,手上青筋突显,不自觉地痉挛着。胸口也突然被什么堵上了一样,有点喘不过气来。空气也瞬间凝住了,两人像被定格住般,彼此对视,僵住了。

&ep;&ep;过了两分钟,陈甯收紧的小脸随着一声“噗呲”笑开了。但笑得有些凄凉,如深秋干枯的落叶般,苍白无力。

&ep;&ep;“要不咋俩像以前一样干一架。姐会让着你的。”陈甯表现得越风轻云淡,心里揪得越紧。

&ep;&ep;“你真的不用担心,我的男朋友也在里面,他很照顾我。”

&ep;&ep;亚芽语气里依然是冷漠,但却不疏离。想想,她俩有几年没见了吧,一样的死里逃生,一样经历九死一生的漂泊,一样的不计后果跳入火坑。

&ep;&ep;“那里面的人都是豺狼虎豹,你杵在男人中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能不做的就不做,能离开就离开。那人已不在原来的大本营了,你去了搜不到任何证据。即使有些许痕迹,那又能怎么样,能耐他何?警察局局长都是他的狗腿子。”

&ep;&ep;陈甯语气生硬,眸子暗沉。她真的生亚芽的气了。

&ep;&ep;“姐,我只想告诉你,你不是一个人战斗。”亚芽气息奄奄,声音低不可闻。她知道她没有陈甯的头脑,没有她的心计。

&ep;&ep;但她只想与之站在统一战线,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并不孤独!

&ep;&ep;陈甯鼻子酸酸的,眼睛氤氲,她撇过脸去,假意的走到架子鼓那里,拿起鼓槌,随意的敲了两下军鼓,“咚咚”,突兀的两声,却敲不碎空气里凝结的悲凉。

&ep;&ep;“你还小……还有大把的青春,还有诗和远方可以追求。”悠远的声音,像从很远很远的山谷里传来。

&ep;&ep;是啊,自己有着无处安放,无法重来的青春,这样的悲哀,何必再搭上一个呢。

&ep;&ep;“你也只比我大两岁……”亚芽像小时候一样,爱顶她的嘴。

&ep;&ep;小时候,想想都觉得空气是甜的,阳光是明媚的。

&ep;&ep;那时候家里有五口人,三姐妹和养父养母。陈甯和亚芽是父母从孤儿院领养的,说是大姐一个人太孤独,给她找两个伴。

&ep;&ep;那会陈甯六岁,亚芽四岁,大姐比陈甯大四岁,也就是十岁。

&ep;&ep;三姐妹中,陈甯的性子最活络,每天都是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模样。

&ep;&ep;而亚芽呢,小小年纪就老气横秋的模样,不爱说话,常常把两团小手背在小腰处吹鼻子瞪眼,一幅谁惹她就咬谁的模样。

&ep;&ep;而陈甯却见不得她那欠扁的模样,所以没事了就去撩拨她。比如乘她正在全神贯注画画时,抢她的画画笔,吃饭时夹他碗里的菜,或者偷偷把她最爱的发夹藏起来。

&ep;&ep;每次亚芽总是像只暴怒的狮子,向陈甯发起如洪水般猛烈的攻击。

&ep;&ep;当然,她俩有时也会用比较文明的方式来一较高低。比如陈甯在饭桌上说一句话,亚芽就怼两句。陈甯说菜好香,她就使劲撤个屁出来,如果臭屁实在不给力,挤不出来,她就把菜夹给在圆桌底下摇尾打转的癞皮狗吃,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这是狗食。

&ep;&ep;对此,陈甯多年后想起来还不是哭笑不得。

&ep;&ep;两个人在家里虽然水火不容,但到了外面陈甯最见不得别人欺负亚芽,如果有小男生欺负妹妹了,她会拿石子扔他们。

&ep;&ep;倘若有大点的姐姐围攻亚芽,她就像疯了一样逮着一个就抓她们头发,要么就咬她们手,反正就是自己能吃亏也不让别人动妹妹一丝一毫。

&ep;&ep;她护短是出了名的。

&ep;&ep;所以养父养母家自从来了这“火神”和“水神”,不大的院子里便活气起来了。

&ep;&ep;二老喜得乐见。

&ep;&ep;而大姐呢,便是她俩性格天秤的中间,随意、亲切、美好无暇。就像块毫无杂物的美玉,看着舒服,摸着舒心。又如十五的圆月,透着皎洁的月光,照着两个妹妹躁动的世界,不安的心。

&ep;&ep;有时陈甯会想,这人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夸姣之人,该是天上下凡历劫的神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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